浴室里,迟予先等里边的温度升起来以后,才抱着两只进去。

他先是搬过来一个大盆和小矮凳,让下意识对水感到抗拒的白绒团和小斑鸠来互相猜拳决定谁先洗。

最终在三局两胜的规则下,以斑鸠用爪子比成剪刀,稳稳赢过了出布的白绒团。

“好啦。”迟予笑着揉了揉白绒团的头,“别怕别怕啊,我在这呢。”

白绒团撇撇嘴,还是甩着尾巴跳进了放好水的大盆里。

他没忘记一开始是谁对洗澡这件事表现的很兴奋来着。

迟予脱掉厚重的外套,撸起了里边的卫衣袖子,在白绒团全身都浸过水后,才用手抹着沐浴露往白毛狐狸打湿了的毛绒脑袋上轻轻揉搓,在跟两只扯东扯西的聊了会儿后,才让自已的语气听上去尽量不在意的问向旁边看着的小斑鸠,“辰阳,你觉得澈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小斑鸠站在浴缸边缘,背上还拖着一个看上去流光溢彩,白绒团才变出来给他的泡泡,原地蹦跳着玩的不亦乐乎,“放心吧,我哥他很有分寸的。”话是这么说,其实他自已也不确定。

这么多年,他只知道他哥喜欢过迟予,在感情上的表达可能没有别人那么明显,但唯一可以保证的是,他哥绝对不会干那种精神出轨的事。

余辰阳换了个动作,又将泡泡顶到了头上,嘴里还不忘接着宽慰道:“鱼鱼,洋哥说,昨晚他下来喝水的时候,就有听到你俩的说话声,他说只要提到张方圆,你肯定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嗯……但是我觉得嘛,我哥是不会整那些糟心事的,鱼鱼你尽管放心好啦。”

“我哥听到了?”迟予拿过花洒,在重新调好水温后,才将其往被绵密的泡沫重重包围了好一会儿的白绒团身上喷。

“那可不。”其实真相是迟洋下楼喝水都要抱着白绒团捂手,而狐狸耳朵自然不用多解释,经过他俩房间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里边的谈话声,然后就回来说给了他们听。

等迟予一冲完泡沫,白绒团就从盆里跳了出来,趁着小斑鸠不注意,直接用尾巴将鸟给扫了下来,正好落到迟予手心。

白绒团动作轻巧的跳到热风口,头顶的毛很快就被吹干了一些,他仰着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说道:“其实,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特别是

你啊鱼鱼,你总是不敢肯定余辰澈的心意,是因为你担心自已不够优秀……”

白绒团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长串,在迟予愈发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中,才终于扯到了他最想说的重点,“要我来看,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把他给踹了,天底下男人那么多……”

但小斑鸠没让白毛狐狸说完,不等迟予给他把身上的泡沫抹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沾水变重的翅膀,朝着白毛狐狸就打了过去,“不要胡言乱语!我哥和鱼鱼就是最配的。”

“哎哟。”白绒团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在浴室里四处逃窜,“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也不行。”身为最支持迟予和余辰澈在一起的那个人,余辰阳才不会听白绒团扯这些没用的,趁着迟予换水不注意的时候,他凑在白毛狐狸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悄声道:“鱼鱼本来就对自已不太自信,你说这些不是纯纯刺激他吗?”

“我哪有。”白绒团不服,他抬起爪子按住在头上扑腾乱跳的小斑鸠,说道:“我这不是为鱼鱼着想吗?与其多次在一段感情里各种担心,还不如就直接把人换了,如果你哥真的有那么喜欢鱼鱼,他能让人想这些?”

白绒团的话让余辰阳沉默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多少也看到了,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哥没谈过恋爱,加上他又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一把年纪是在?”白绒团无语,“好像才二十九岁吧?”

“别管,四舍五入就是四十了,体谅一下我哥吧,他肯定有自已的想法。”

迟予默默在旁边等着他俩说完才过来,然后一把将白毛狐狸和小斑鸠一起放进了水盆里,“重新洗一遍。”

“不要。”白绒团拒绝,“我不是才洗过了吗。”

迟予扶额,然后按住白毛狐狸的头,让他好好看看浴室里现在的环境,“你俩刚才追赶打闹的时候,撞倒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把角落里破了瓶的护发素给蹭到了身上,不重新洗能行吗。”

自知有错,原本还想拒绝两句的余辰阳跟着白绒团一块儿蔫了。

余辰澈是在迟予给两只彻底洗完澡后的一小时回来的,他的身上多有狼狈,平常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散落了很多下来,让原本看着就温柔随和的他,被人看在眼里,更加多了几

分好相处的感觉。

“澈哥,你这是怎么了?”迟予迎过去,连忙给人递上了一杯热水。

“没……”余辰澈本想同往常一般将事情瞒下来,脑海中突然闪过栗遥前面给他发过的信息,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去处理了一些有关于张方圆的事情,本来是想让栗助理去的,但那边说我不去就自杀,连割腕的照片都传过来了。”

余辰澈苦笑两声,大概是没觉得自已有一天居然还能这般威胁到,若不是看在张家跟余家是世交,两边父母关系都不错的份上,他是不会去管的。

张方圆在医院闹得很凶,他那天的回复听在人耳朵里并不是最好的答案。

余辰澈没办法,恋人之间需要的是彼此坦诚,在栗遥的帮助下,他学了很多,也明白这点。

所以,关于他去处理有关于张方圆这件事的细节,不管迟予愿不愿意听,他还是都说了出来。

“不会吧。”余辰阳是听完全过程最生气的那个,“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哥你之前不是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他了吗?怎么还要纠缠着不放啊,一点教养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听余辰澈说的,好像很严重,迟予很担心那个张方圆会不停地做傻事,以至于连抱着白毛狐狸的力气都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余辰澈握住迟予的手,朝人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的,有过这一次,他的家里人会严加看管的,后面有栗助理处理就没事了。”

迟洋之前说采购年货却是一直没去,等到今天中午带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才终于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吃过饭后,四个人准备在万念广场那里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