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穿过云层。

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林承嗣泪流满面的脸上。

林承嗣哭了,在他发现,他再也没有能力把夏红旗追回来的时候,又想到了被人按在粪坑里,他就屈辱。

明天,他就要和沈玉莲结婚了。

他不甘。

可夏红旗和陆川也快要结婚了,人家连结婚日期都快要定下来了。

而且,看得出秦玉环很喜欢她。

之前他还认为,秦玉环不能接受夏红旗,没想到,她不但接受了,还特别喜欢。

还护着?

原来,从始至终,不喜欢夏红旗的那个人,是他那个嫌贫爱富的母亲吴桂兰。

从认识夏红旗的那一刻起,吴桂兰就没喜欢过夏红旗。

而那么高贵的秦玉环阿姨却特别喜欢夏红旗。

刚刚,他一直趴在墙头下偷听。

他听到了,陆川母亲秦玉环连见面礼都给了。

还是一个玉镯子。

可当初,夏红旗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他家什么都没有给夏红旗。

就连把夏红旗娶回来,也只是花费了半袋子苞米而已。

陆川对夏红旗这么好,换作是她,也会选择陆川啊。

摸着火辣辣被母亲打得生疼的面颊,林承嗣追悔莫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

有些人,失去了,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的脸,被母亲吴桂兰打得火辣辣地疼。

也正是母亲那一巴掌,把他打清醒了。

要不,白天差点又要犯下大错。

白天,在他冲过去后,他要是真把沈知青给打死了,那坐牢的就是他了。

当时,他心里对沈玉莲是又恼又恨,冲过来,一把抓过沈玉莲就把她提了起来。

可是,当他敢想动手时,就被清醒过来的吴桂兰冲过来,一巴掌扇在脸上。

“畜生!”

“你还想惹事吗?”

“她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今天,你要是真把她打死了,你就去坐牢吧。”

“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你去坐牢,我!”

吴桂兰吼叫着,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一巴掌重重打过来,林承嗣当时就被打懵了。

他双眸赤红地,激动怒吼着,“娘,可是她冤枉我,她……”

“你,给我滚!”

吴桂兰根本就不听他的,“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能想出来利用春|药去害夏红旗,你还想解释什么?”

“今日被社员们按入粪坑,那都是你的报应,你要是在作死,连娘都救不了你。”

说着,吴桂兰冲着他的脸又甩了重重一个耳光。

林承嗣没有动。

当他看到母亲流血的额头,和红肿的眼睛,他最后一丝良知被唤醒了。

自从,他出事,吴桂兰就一直在给大队长磕头求情。

磕头磕到流血不止,磕头磕到心灰意冷,眼神无光,也只有母亲能做到。

换作任何一个人,谁又能替他做这些。

林承嗣默默转身,回到了前院。

临走前,吴桂兰说,“和沈知青结婚吧,就明天吧,明天我找几个人帮忙,简单给你们准备一桌酒席,就草草地把婚事办了吧。”

“如今出了这事,你们只有尽快结婚,才能堵住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