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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一声脆响。

薄如蝉翼白似美玉的美人瓶被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太监宫女们立刻跪了一片。

赵公公也笑不出来了,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鼓起勇气劝慰大发雷霆的郑太后:“太后娘娘请息怒……”

郑太后面色铁青,随手拿起一个茶碗摔过来。赵公公压根不敢闪躲,直挺挺地挨了一记,茶碗从脸边擦过,重重摔在肩膀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好在没伤到赵公公那张俊俏脸蛋。

郑宸低声问道:“南阳郡主那边,娘娘可曾写信安抚?”

这一点,郑太后却是心知肚明。也因此,郑太后再恼怒,也将此事按下了。免得太康帝在病中烦心不得消停。

纪皇后病逝几年,李贵妃位份最高,更是太子生母。理所当然地接手了照顾天子龙体的重任。

既然打理朝政要靠王丞相,那么朝堂大事就得听王丞相的。

不能起身,不能动弹,说话含糊吃力。记忆一日不如一日,身体日渐衰败。他甚至能嗅到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腐朽气息。

昨日王丞相生辰,王府大摆宴席,朝中重臣有十之七八都亲自去为王荣贺寿。王府收到的贺礼,甚至更胜过郑太后生辰。

郑宸心里腹诽不已。殊不知,在病重不起的天子眼里,要保证朝堂不生乱才是头等大事。

郑太后口中的南阳郡主,和他脑海中那个冷凝锐利的姜韶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郑宸心中不忿不甘,也只能隐忍,闻言低声道:“昨日王丞相过寿,朝臣们纷纷前去贺寿,贺礼一件比一件贵重,堆积如山。我知道太后娘娘心中不高兴,特意来宽慰娘娘。”

“南阳郡要上奏折献新粮,请求朝廷推广,他不但不允,还倒打一耙,指责哀家私心过重借此邀名。还说南阳郡主流言惑众其心可诛。”

郑太后今日大发脾气,就是因为此事。

郑太后被说穿了心思,有些羞恼,哼了一声。

……

……

郑太后骂得口干舌燥,怒气总算稍稍消退。

蓝公公面色如土地退了出去。

卒中是不治之症!

百姓富商也好,官武将也罢,哪怕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患了卒中后也得躺在龙榻上。

郑太后越想越恼:“韶华是个孝顺孩子,一心为哀家为皇上分忧。费尽心思寻来粮种,种出了新粮。特意献给朝廷。这样的好孩子,应该重重嘉奖。他王荣为了一己私心,胡言乱语横加指责。更可笑的是,朝廷那些臣子们也跟着犯糊涂,纷纷附和。”

郑太后不以为意,随口道:“哀家写了一封信去。韶华孝顺懂事听话,不会因这么一桩小事恼怒记恨。”

郑太后在气头上,伸手一指蓝公公:“立刻滚!”

太康帝卒中之后,半边龙体不得动弹,喝药要人喂,方便也得要人伺候。张口说话含糊不清,颇为吃力。

昭和殿内。

养在宫里的两位县君和范姑娘,也没得到过郑太后这般夸赞。

太康帝卒中不起,最大的倚仗倒下了,她对朝堂的影响力顿时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