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钺虽然不敢动武,但是底子还在,下落的瞬间,赶紧调整了姿势,就地一滚,安全的落地了。

他当时听到了楚小刀的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心里冷笑,没想到这么个破屋子,里面居然还有机关。他估算了一下跌落下来的高度,起码一丈有余。里面很黑,完全透不出光系,他伸出手掌摸了摸,入手便是冰凉的石壁。他心里一惊,这地方挖出一个地道设置着机关已经很让他意外了,这下面的密室居然是整块的石头做成的,这定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到左边有一阵很细微的风吹了过来,还有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既来之则安之,他便摸索着朝着左边走了过去。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的重了起来,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丝光线,昏昏黄黄的,却足够看清周围了,周围果然全是石壁,如墨一般黑入手又极其冰凉。转身回头看时,没有灯光的地方尤其的黑暗,就像每个夜晚如期降临的黑暗一般。

楚青钺朝着有光亮的地方继续走着,只觉得通道内越来越明亮,同时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很快通道便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呈现在楚青钺眼前的便是一个向下的台阶,楚青钺看到的光亮和血腥味便是从台阶下方传来的。

楚青钺顺着台阶,下了七步,随后便是向前的平路,随后又是七步台阶,再往前走了三步,又下了七步,便到了底部。

楚青钺抬眼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眼此处的顶部,一共二十一步台阶,再加上台阶上方约丈高的高度。这个被挖到底的底部,应当是有三丈。到底是谁,在这里无声无息的建造了这个规模不小的密室,不,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地宫了。

他向着这个地宫中心,类似于祭坛的地方走去。

上百个烛台绕着这祭坛摆放了一周,楚青钺拿起其中一个烛台,居然是用青铜做的,是个展翅欲飞的仙鹤造型。

楚青钺眼神暗了暗,看来这鹤云道士也好,仙鹤真人也好,跟这定是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这烛台里到底烧的是什么油,闻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

被仙鹤烛台围在正中间的,是一座一人高的牌坊,材质便是那种像墨又像玉的石头。

饶是楚青钺不喜奢靡,也不得不承认,这雕工巧夺天工。祥云为底,上面站着数十个仙人,广袖白袍,仙气飘飘。有的骑着传闻中才有的神兽,有的拈花一笑,每一位的面容都极尽细致传神,而站在最中间的,便是一位年轻俊美身着道袍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一只仙鹤,高傲的仰着脖颈。

牌坊上刻着长段的字,却不是现在流行的字体,用词也比现在深奥些许,楚青钺念了两句便头晕,他最不耐烦看这种歌功颂德辞藻华丽的骈,但现在又不得不看,这地方的来历显然是与此有关。

他举着烛台,又看了两句,骂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烛台有问题,他倒下去的前一刻,狠狠的嘲讽了一下自己,楚青钺啊楚青钺,你越活越回头了啊,半天就翻了两次船了。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总之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连烛光都看不见了。楚青钺心里还顾得上幸灾乐祸,小刀在外面肯定急坏了,他孤身一人当着他的面落入了陷阱,还偏偏到了夜里,目盲症发作。

“啧,真是麻烦。”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楚青钺没有动。

“你便是那边关楚家的二公子吧,你说,弄死了你,你爹会不会挥兵南下,直接反了,倒是省了我很多事了。”楚青钺还是没有答话。

“应该不会,武将都是一根肠子的愚忠之辈,就算儿子都死了也还会给皇帝卖命,只不过卖的不太舒坦罢了。”

“最重要的是,皇帝心虚啊。”

楚青钺还是没有出声。

“对了,赵崇义你还没抓到是吗?”那人一拍手,“你说,我要是告诉那小皇帝,你放了丁奉元一马会怎么样?掌管兵部的尚大人和握有四十万重兵的边关守将之子私相授受,互相包庇。”

“是你,给了丁奉元药,才让鲁奇王子宫内暴毙,安乐侯病发?”

“噗,我只是长期喂了他们药,再告诉了丁奉元了可以加剧他们症状的引子而已。”

“哎,大周的王孙贵胄已经垮掉了,个顶个的不是东西。”那人叹了口气。

“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优柔寡断,全仗着吴家人撑腰。最多再过两代人,这大周便后继无人了,像你们楚家这种将帅世家,只能一代又一代的耗在边关,既打不了北戎,也动不了西阙。”

楚青钺没有说话。

“你们就没想过,换个明主会怎么样?”

“换谁?雍亲王?滇州王?还是北戎王?西阙王?”

“哈哈哈哈,你的思想太有局限性了。雍亲王、滇州王都是手下败将,北戎西阙不过都是不开化的野蛮人,你怎知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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