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帮我把水倒掉,然后擦干净里面。”古徵头也不抬,从腰间拔出了古刀,然后小心地在地上刮起了那一层层黑色的灰烬。还好这片山里昨夜没下雨,不然残余的灰烬就没了。

老张按吩咐弄好水壶之后,见到古徵把那灰烬往里面装,他脸上顿时就黑了起来,心里想道:“以后这个水壶可不能要了啊……”

古徵可没有注意到老张愁眉苦脸的样子,收集好灰烬之后,古徵连周围的泥土都没有放过,刮起薄薄一层,全部装进了水壶里。

“小古啊,这个有啥用处啊……”老张连连搓着两手,一脸纠结地问道。见古徵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装进他的水壶之中,老张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是救命的东西。”古徵简洁地回答道。他仰头望天,见头顶死气盘旋依旧浓郁,不由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周大师应该升坛作法了。我们得回去看看。”

古徵对周大师的法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担心这个家伙乱来一通,把那地仙给惹恼了,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刘家寨的人。

老张连连点头,赶紧带着古徵往回走。

果然,两人游荡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那边的法坛也已经搭建完毕,几张八仙桌成“品”字形搭建着,扑上了一张巨大的黄布,黄布上印着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看上去颇有气势,不过这黄布已经略有偏救,而且部分地方还脏兮兮的,显然是被这个周大师用过了不少次了。

法坛上面还放了三清的牌位,牌位面前供着香炉蜡烛,前面还有着另外还有一些水果祭品和一些黄纸符,法尺桃木剑这些斩妖除魔的必备武器也必不可少。此时周大师已经脱去了墨镜,身材也披上的大黄色的法师袍,一脸的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是两个比老鼠眼睛大不了多少的眼珠圆溜溜的,看上去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周大师此刻正襟跪在法坛前面,口中年年有词,他身后跪下了一大片人,都是刘家寨和他带来的一些苦力。而跟他一块来的那个小伙子,此刻也身上穿着道童的袍子,跪在周大师身后,他周身还放着不少坛坛罐罐,古徵这回看出了那些坛罐的用处来了,这些坛罐正呈北斗七星的样子排列着顺序,估计待会周大师还会跳上这些坛坛罐罐上跳一会大神,展露一下“鬼上身”时候的舞姿。

老张见众人跪在了地上,自己自然也不敢含糊,拉着古徵,悄然来到众人后面,就跪了下来。古徵见大家都这样子了,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站着,于是拍了拍青石板铺成的土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专心看周大师的表演,一边等待那地仙的报复。

这地仙的本体灵魂隐藏地太好了,古徵之前绕了整个村寨走了一遍,都没能够将其痕迹找出。为今之计,只能够静观其变了。

周大师也不知道在法坛上呢喃了多久,古徵看了十分钟,也没见他从上面站起来,心里颇为不耐烦。这种手段只有神棍才会用,真正的狩妖人,早就不是这种方式,操起家伙,漫山遍野地寻找妖魔鬼怪的气息,才是正经八百的好法子。时代变化了,狩妖人的狩妖技巧也在变化着,只有这些摸不着门道的神棍们,才延续着几千年以来的那些法子,花样连创新都没有,实在值得鄙夷。

古徵正想站起来拿块石头扔上去砸晕这个混蛋的神棍时候,周大师却终于姗姗站了起来。后面的道童模样的青年紧跟着就叫众人起立。好看大师施法。

这一段施法可是周大师最得意的招数,如果大家都低头跪着,而欣赏不到他那精湛无比的法术,那可是遗憾了。

只见周大师把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的桃木剑凌空而起。周大师手一伸,就把桃木剑接在了手里。左手又一拍,一叠符纸就凌空而起。周大师手中桃木剑一抖,抖出了点点梅花,然后桃木剑一刺,就把符纸刺穿。

紧跟着周大师手腕一转,桃木剑掠过红烛,钉在木剑上的符纸顿时就烧了起来。趁着符纸烧的瞬间,周大师一个鲤鱼打挺,翻滚了一下,整个人就跃上了坛罐之上,手舞足蹈地舞了起来。口中也大声地念起了咒语:“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台下的村民们被周大师露出的这一手镇住了。就几天前,他们请了李贞道人前来作法,李贞道人可没有这分本事,只是烧起了符纸的时候,就口中吐血,急急退却而去了。

只有古徵才清楚。那李贞道人还有点门道,真的施展出了一点法术来,才会阴引起刘家寨的死气反噬,造成了重伤,而这周大师就纯粹的一个神棍骗子,这一手玩得虽然花哨无比,可是却是一点法力都没有。

古徵看得恼怒,可是下面的这些村民们分不清这其中门道,还以为这周大师的水平的确是高喱。”在那些坛罐上乱舞了一阵,周大师又翻身下来,伏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法坛,摇头晃脑的,连头顶的太平帽都掉了。

众人哗然一阵,以为这周大师也中邪了。而一直在旁边站立观舞的道童却清楚师傅的门道,两手往周边示意一下,解释说老师正在请祖师爷附身,斩妖除魔。众人听了才安心了。

但是古徵却发现,周围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他顿时就觉得不妙。

“轰隆……”忽然一声,法坛忽然就跨了下来。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法坛上空重重砸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