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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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瞬间暗淡的眸子,云归很知趣对闭上了嘴。感觉路上再没人纠缠,云归正准备开口离去,秣枝却先一步看着他说
“刚刚,你没让我杀她。”
云归一愣,装傻不语。
“仗着你的身份?”
云归索性继续装死,绝不撞那枪口。
却看秣枝难得对他淡淡一笑
“那也让我用用你的身份。跟上。”
云归没明白,不过看少女眼里熠熠对光彩,抱着木盒的手微微发抖,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等跟着秣枝七拐八拐走到一间院子,秣枝这才转头再次和他搭话
“我看你挺喜欢行侠仗义,那你就住这里吧。”
许是听见门口熟悉的说话声音,旁边院子门微微打开一道缝,一只眼睛从缝里偷偷往外瞧了瞧,然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十七那颗脑袋就从门里探出来,欣喜的叫到
“秣枝!”
下一秒他走出院门,看见秣枝身边的云归,笑容**然无存。
那边十七在门前愣了好一会儿,惹得在院子里打扫的宋清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拎着把扫帚就往门口跑,一把打开门才看见秣枝抱着个盒子站在门口,身边还跟了个伟岸挺拔的少年。
她倒是没像十七那般惊慌,表面淡定的接过秣枝手里的盒子,打开盒子一看,结结实实的被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银票惊了好一下,还没等她回过神,秣枝又从两个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不少银票堆在盒子里面,那盒子上面银票堆的鼓鼓的,都已经盖不上盖子了。
宋清河有些惊讶的看着秣枝,心里不禁暗自佩服,果然再难的事情对于面前这个姑娘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那边十七也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的顾榭,心里偷偷叹了口气。
院子门口秣枝看着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的少年,挑了一下眉。
“怎么,想进去看看?”
云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不答应,岂不显得我礼数不周?”说完也不等秣枝回应,直接一侧身从秣枝旁边钻了进去,伸开双臂环顾四周,长舒了一口气。
宋清河低垂着眼,心里却是一惊,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还没有谁试着用这种语气跟秣枝说话,不禁觉得有些惊讶。
“我们也进去吧。”
云归刚冲进院子,就看见皎皎月光的银色薄辉中笼罩着一道瘦俏的身影,素银的月光和着墨黑的发丝染成灰白,顺着发丝一点点滑到发梢,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晕出一圈银白色的光晕。那银白色皎皎流淌的星辉将那人棱角分明的脸勾勒得更加瓷白无暇,那种柔和的光晕在少年周身**漾着,显得十分静逸。
然而云归却并不觉得美好,能让如此淡雅的白灰在身上不染杂质的流淌,若不是这个人纯净至极,便是只剩下一种可能:他将周遭所有的阴暗与杂质强行抽离血肉,将其不断压缩凝结,形成最深邃而具有吞噬力的黑,那种将一切光头拒之门外,不受一点妥协的黑。
他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却没没有理由的觉得这种感觉有一点熟悉。直到他转头看见秣枝从影壁后面缓缓走出来,云归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他突然有些难过。
这般纯粹的傲骨,承受不了乱世的意志。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没来由的难过压在心底,又换上那副原先无所谓的样子,笑着看着走来的秣枝。
“这院子不错。”秣枝点点头:
“想必周围的两间也是如此。”云归一愣,显然明白秣枝的意思:
“我还没同意呢。”
“你迟早会同意的。”
“大不了你就嚷嚷说出去,不过就是被我哥抓回去罢了。”秣枝难得白了他一眼:
“怕是你还没回去,就已经在这里死了。”
“嘿,你到底是谁?好巧不巧被你这个小心眼的认出来了。这能认出来的人也不多,来来来,让我也来猜猜你的身份,若是猜中了,便不必受此要挟你”
“你尽管猜,不过还是先把院子挑了的好”
云归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怎么非要我住你旁边?………行了行了,我也觉得你不是,开个玩笑,你若是真答应我还觉得怪恶心。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
“你也看见了,这院子里除了我,基本上都是不会武功的,我也不可能每日都呆在这院子里,若是他们遇到什么,我想你来通知我一声。”
“叫你?我上哪去叫你?退一步说,若是我叫了你没赶回来,或者我没找着你,他们死了,算谁的?”
秣枝斜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云归指了指坐在轮椅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顾榭,凑到秣枝身边。
“你会不会对你的同伴太不了解?”
“若是来的阿猫阿狗,自然用不到你,你说是吧,二……”云归一摆手:
“得得得,反正住哪儿也是住 ,住旁边就住旁边呗。这院子风景也好,只是到时候若真出了事儿,人没了,你可不能怪我,看在你跟我也是同生共死的份上,明日小爷我就破个费,去那个最便宜的杂货铺里买几朵烟花,到时候出了事放一朵,能不能赶回来,都是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话先说到前头,小爷我也就在旁边住着,忙就帮到这了,你若是贪图小爷我的才貌没色,那是万万不行!”
看见面前少女皱了皱眉头,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云归很识趣的止住了话头,刚想飞身上墙,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
“唉,你都知道我叫什么了,我还不认识你呢!别的不说,名字总得告诉我吧。”
“告不告诉你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嘿,你这人也忒小气。平日里别人想看小爷射箭都没门路,今日你都连看了小爷射了五箭,说个名字才两个字,一字千金也不过如此吧。”
秣枝揉了揉眉心,她觉得今晚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为这一件事情又搞半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