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更是不在乎这对他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竹管,而祖郎不信他们的毒针会一再失效,他那一针未刺倒曹智,应该是纯属意外,可能是他放置在身上太久未用的缘故。刚才祖郎那句山越语吩咐的也就是这件事,他还是把反败为胜的机会寄托在了这根小竹管上。

“你们干什么,不想要你们宗主的命了……”

虽说祖郎这两个字是用山越话叫出的,但曹智马上明白了那是;动手;的意思。

“噗噗……”在曹智威胁话未说完,山越士兵竟不顾祖郎生死,纷纷举起手中的竹管,凑到唇边,一根根尖针标射而出。

曹智还未来得及转身,背后一阵刺痛,曹智感觉最起码有四五根毒针刺中了他后背,那晕眩劲立时比刚才强三倍的冲上曹智脑门。曹智后背、屁股上一阵刺痛的同时,身上的甲胄更是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响。看来射向曹智的针不是一般的多,有些因为他身上甲胄可能没射进他的身体,而被弹开了。

曹智明显感觉到屁股上起码也中了三针,他本已摔得麻木的屁股倒是来了刺痛的感觉。曹智不知道这好,还是不好,不过有一点在他此时晕眩的脑海里不停盘旋,这回他再有抵抗力,也抗不住了。这么多根麻醉针的剂量,大概连头大象也要被麻翻的。

曹智和他的亲卫现在一共才六人,加祖郎也就七个,并且还有两名亲卫站在祖郎身后,都有半个身体挡在祖郎身后。

这些山越士兵竟不管那些亲卫是不是把祖郎当成挡箭牌,“嘬,嘬!”十几根毒针也同样射中了祖郎。

曹智轰然倒下身体时,祖郎和他身后的亲卫也差不多同时“嘭,嘭”倒地。曹智和祖郎本就是对面而站,这时倒下时竟也摔在了近在咫尺。

祖郎越来越微弱的“桀桀”怪笑着手指颤抖地戳着双眼泛白的曹智道:“你死定了!”

曹智也是万念俱灰,“是啊,这毒针是山越族的利器,祖郎中上几针算得了什么呢。我算是完蛋了,大意失荆州,竟死在这帮山越蛮手里,大好前途算是完蛋了!”

就在曹智等七人全部中针倒地是,山越族士兵起步围上曹智等所处的小圈时,“嗖嗖嗖!”三下破空声急进滑过森林中寂静的空气,“咄咄咄!”三声箭入人类肌体的声音随即响起。

曹智在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快要失去了知觉时,终于闪现出了一丝欣慰,“一弦三箭”那应该是王平的手法,救兵到了。

在阵阵蹄声和林中陆续响起的惨叫声时,曹智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此时熟睡的像个婴儿般甜美……

#######“大哥,主公。”曹智耳际在一片急切的叫声中醒来。

“唉哟!”曹智想翻身一下使力,牵动的浑身刺痛,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随即耳际清晰地传来一声问候:“主公,无碍吧?”

;水,水!;曹智答非所问的胡乱叫喊着。

;快,快!;在一片混乱中,曹智的罪唇边很快有凉水注入。

曹智慢慢吸吮了几口,然后嘴唇离开碗沿,大口喘着气,眯眼半响,恢复了些力气,再从新睁开了眼。

透着光亮的帐顶,胡床边站立的一群人。“怎么有如此强烈的光亮,遇伏时不是在光线昏暗的树林里吗,而且已是傍晚,怎么......”

一时间,曹智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勉力坐起来,又是一阵钻心疼痛让他的回忆瞬间涌入脑中,自己中毒针倒地的一幕马上浮现。

“王平!”一声干巴巴的嘶哑叫着从曹智突然蹦出。曹智第一反应就是当时是否王平率部救了他们。

“末将在!”声随人到,一名体形彪悍的将领快步奔至曹智的胡床边,未等曹智看清王平恐慌的面目,王平已“噌”的一声,单手单腿跪地,低头惶恐道:“卑职该死,在卑职辖区竟让主公受此重伤,卑职应受千刀万剐。”

“废......话,你不也救了我吗?起......起来,哎哟!”

“主公莫动,郎中说你要静养三月。”

邓艾第一时间阻止激动地要爬起的曹智,并坐上胡床,伸手扶了一把曹智想梗着挺起来的脖子。

曹智“唉”了声,终于靠上了邓艾的手臂,再要着喝了几口水,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眼睛也明亮起来。扫视一圈才认清这是他自己的大帐,身旁胡床上坐的是邓艾,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别部司马王平,在他们身外还有三个军中郎中束手诚惶诚恐的站立在那,伸着头张望着病榻上曹智的情况。

看他们紧张地样,估计那位将领、官员对他们下过死命令,要是曹智醒不过来,他们也将陪同曹智闭上眼。

“树林里的......”曹智不理郎中们惊喜的目光,嘶哑的问邓艾。

邓艾“哦!”了声接口道:“王将军及时赶到,围困主公的山越士兵或杀或俘,您那五名亲卫也已没事了。”

“哦!”曹智一听邓艾提到亲卫,不由悲泣之意涌上心头,略带哽咽道:;我对不起那三十个兄弟,陪我在泾县几天就相继丧命,现在竟只剩下五人,唉!;

曹智唉声叹气时,王平“呯!”的一声由单腿单手变成双腿双手跪伏与地,跟着曹智悲泣道:;全因属下失职,以至于主公犯险,损了众多亲卫营兄弟的性命,全是因为王平护卫不周,请主公责罚。;

王平今日一再如此惶恐是有原因的,他在泾县战事初期就应指挥失误,导致山越军偷袭投石车成功,还牺牲了诸多部下的性命。那次曹智没过多的责怪与他,调整了他的主攻方向,给他机会将功赎罪。在之后的推进中王平也的确做的很好,但随着战役进入尾声,曹智的大帐搬到了王平的东面防区。

这本是件好事,主公信任,将令传达也是最通顺的,但谁会想到,曹智会突发游意,竟漫步出了主战区,到大本营后方溜达去了。再有就是这个祖郎竟会狗急跳墙,绕道曹军后方,意图刺杀曹智。现在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谁会想到这两人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给碰上的。

但现在曹智在王平的防区出了事,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虽说曹智有三百亲卫,但他毕竟是主公,丹阳太守,你王平不能只顾了山上的主攻方向,却忽略了后方的曹智。这事出在黑山军那会儿还是现在都是让负主要责任的将官要惶恐的,弄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就会丢了性命。

;哎,谁说这是你的过错了,是我自己倒霉,起来,起来。;

曹智叫了几声王平依然不肯起身,曹智手指地上的王平对身边的邓艾道:;你扶他起来。;

邓艾依言扶起了王平,并宽慰道:;王将军,主公赏罚分明,主公并未怪罪与你,你就起来吧!;

王平终于在邓艾、曹智的劝慰下爬起了身,但却低眉顺目的站立在曹智的胡床旁,全然没了平时和曹智随意说话的感觉。

曹智现在也没空联络属下的感情,等邓艾从新扶起他后,随口问道:“我躺了几天了?”

;三天!;邓艾也是不经意的说道。

;啊!;曹智一听急的差点就要从胡床上蹦起来,虽说还是被疼痛和白色的绷带困住了身形,但忍着痛的曹智还是急急的问道:;那青石山上的山越军......;

邓艾知道曹智一醒来肯定会大急泾县的这最后一仗,摁住曹智身形的邓艾,不急不缓的微笑说道:;主公万福,泾县战事已在三日前结束,说来也巧,就主公出事的这晚,祖郎的妹妹就率着山越族一杆头目来投降了,现在朴将军已率部上山正式接管了一切。;

;噢!;没想到他在后方树林里和祖郎斗了个你死我活,战事却意外的就这么结束了。自己今次能活得性命,亦只可说是个奇迹。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些许运气,但稍有一点闪失,或是王平再晚来半刻,自己就可能这样报销了。但转念一想祖郎亲身犯险来行刺曹营将领这一点来说,山越军可能也已黔驴技穷,再无和曹军一拼的实力,所以祖郎才会孤注一掷来搏杀曹军高级将领。

曹智此时一听泾县战事已圆满结束,心头颇为一松,这才有空低头一检视自己的伤势。;吓!;自己全身怎么包的像具木乃伊似的,再看仔细点,竟是没穿衣服。这营帐里都是男人不假,但一丝不挂就感觉怪怪的了。

那些郎中在为自己疗伤时,不是把曹智的隐私部位看光光了,那可太丢人了。作为一个没露体癖的现代人,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几个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翻来覆去,就产生些许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