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隆,法恩等四位接收宝物的大乘禅寺僧众在大庭广众之下,重重跌在了地上。

其时身在殿外的,不光只有大乘禅寺圆性带出来的几十僧众和赵灵芙吴逸等人,还有越聚越多的香客百姓。

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是吴逸有凤目看清了刚刚那个神王杵和六牙白象玉雕的微妙变化,一时间也是还没弄不明白其个中玄理。

不过一道气消失了,居然造成如此变化?

而且这道气,在他凤目看来,似乎还隐隐有些熟悉,在哪儿看过呢?

尽管都不明白这法隆四人是怎么摔倒的,但大乘禅寺里的其他僧众,包括圆性,觉因,本尘三位长老,都意识到了,这位远道而来的狮驼国王子,似乎不怀好意。

摩诃萨王子在四人都摔倒后,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行动,而是看着他们挣扎着起身,试图要将那已经落在地上的神王杵和六牙白象再次拿起。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不动。

纹丝不动。

那从金盒里取出的两样佛门之宝,纹丝不动,安然躺在地上,即使是四个都是光明境四轮圆满的武僧,一双臂少说也有拔树破岩之力,但八只手臂尽使在这两件宝物上,都莫想挪动一寸半分。

任法隆法恩这四个武僧双臂气鼓筋肌虬结,这两件宝贝也还是连离地一丝也没有。

见得如此,圆性和尚灰眉紧锁,盯向了摩诃萨王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难道大师怀疑这是本王暗中施法,戏弄这几位小和尚?”摩诃萨从容不迫,微笑以对。

觉因和尚道:“阿弥陀佛,殿下远道而来礼佛,蔽寺原当欢迎,可蔽寺自问与狮驼国相隔十几万里,素无冤仇,殿下何苦捉弄于人。”

“捉弄?”

摩诃萨举起双掌笑道:“这又从何说起啊?我这两件宝贝,都是供奉在宫中迦叶寺的,经历了多少高僧诵经受用,其重非凡,非佛缘深厚,道高德隆之辈不能举,小王以为,大乘禅寺为中土传经之地,南洲佛门正宗,必定人杰地灵,高僧辈出,这才本着钦慕之心以宝相送,没想到,这东土第一佛寺原来却未必胜过我这西邦小国佛寺。”

“也罢,既然觉因大师认为是我暗施其手,小王两只手就在此处,众目睽睽之下,可没法子施展任何术法,若大师真是道高德隆,佛法深厚之辈,这两件宝物自然轻如鸿毛。”

摩诃萨仍旧是一副礼貌谦恭之态,说着,将两只手掌大大方方地摆在众人面前,十指分明,别无他物。

四位武僧倾尽光明境脉轮之力,也未能移动宝贝分毫这点,看在圆性三人眼里,他们三位都是浸**佛学已久三百年以上的高僧。

但此时即使以他们脉轮五轮圆满,步入了金身境的修为,以目观之,竟然也没能看出那宝物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那金盒子的问题?

看不出来关窍所在,他们也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一定能举起来。

本尘和尚轻诵了一句佛号回道:“阿弥陀佛,殿下说迦叶寺不如大乘禅寺也好,大乘禅寺不如迦叶寺也罢,正所谓,佛无分南北,没有差别可言。”

摩诃萨剑眉微动,眼里精芒闪过,这本尘和尚倒也有些东西。可惜……

正当他欲要反驳时,人群中却忽然一道质疑之声响振,这声悦耳清澈,令摩诃萨不自觉地就侧目而视。

“殿下这盒子,恐怕别有玄机吧?”说话的,是一直旁观的赵灵芙。她身无修行,自然看不明白,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将怀疑放到了那由摩诃萨王子随从拿着的两道金盒身上。

她目中炯炯如萤,抱臂道:“那四位和尚拿宝物之时,阁下让他们非要从盒中拿出来,这金盒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术法?我看那几位和尚拿得倒挺轻松的。”

摩诃萨一见到众僧之外围观之中的赵灵芙,瞬间眼神一变,像是看见了绝世盛景,笑道:“觉得小王的盒子有问题,这位姑娘是?”

“区区一介富贵闲人,不劳挂齿。”赵灵芙利落地答道。

摩诃萨不以为意,转身朝向他身后随从中仍然拿着的金盒道:“既然姑娘怀疑我这金盒有异,也好,我就再让这些个迦叶寺的僧人将宝物装回盒中,且看再有人能举得起吗?”

只见摩诃萨抬手一令,他身后举盒的两个红衣僧默然无言,齐步而上,然后,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安静躺在地上的神王杵与宝象玉雕一拿而起,放在了盒中,然后极其顺畅的将金盒再度合上,放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既出,瞬间鸦雀无声。

不独圆性和尚三人,还有同时在场的诸多僧众也都愣住了。

迦叶寺的和尚竟然真能拿得如此轻松?

圆性等人当然一早就看出来了摩诃萨王子带领的这十八个红衣僧自都本领非凡,但若论修为,本寺僧众的脉轮却也未必就输给了他们。

可是,他们竟然真能拿的如此容易?

而且,以他们三人的眼力来看,中间竟然看不出有任何的施法痕迹,这才是问题所在。

这无形之中,大乘禅寺诸僧已被隐隐压了一头。

摩诃萨伸出手,对着诸僧四众做了个请的架势:“我迦叶寺带来的十八僧众,个个都是佛法精深可降龙伏虎的武僧,他们任一人都能拿的起这佛门之宝,盒子就在这儿,若有疑问的大可一试便知。”

他话说完立刻陡转话题,朝向赵灵芙一边,饶有趣味地将目光毫不避讳地投向她:“这位姑娘,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赌什么?”赵灵芙显然对他有些嫌恶,横眉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