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麟如此,我也能理解,而且我从来在这些事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我只能赔笑道:“哥哥这是什么话啊。还生我气那?哥哥喲,大局必须维护,您老还能不懂这个理?你要是生气,来,我就站在这,您给我俩大耳刮子,出出去,你看咋样?”

说着,我就立在原地,还故意把脸贴了过去,而且闭着眼睛,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当然,冯德麟肯定不会打我,又和他扯了几句,最后,他还是鸡皮酸脸的把我俩让到了他的客厅。只不过虽然到了客厅,可是上茶的时候却只有张作相的一杯,没有我的。

而张作相看到如此,也不好说什么,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手上的那杯茶,也放在了一遍。

寒暄了几句,言归正传。

我拿出了

张勋给我的通电,交到冯德麟的手里,而后用手抹着脸,对他道:“哥哥,我这是遇到难题了,哎,我这也拿不定主意,您给看看,出出办法。”

“呦?”冯德麟把我给他的电报放到了一边,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上下打量着我,道:“还有你张省长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你也不应该来问我啊,我这山远林深里的家雀。能有多大见识啊。”

“哥哥可不能这么说啊,不就是一个省长督军吗,要不这样,我这就让给你,你看行吧?”

冯德麟冷冷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后对张作相道:“辅臣,张省长这是真没招了?我看不能吧。”

张作相道:“三哥,雨亭这不是拿不定主意吗,您给看看,看看,出出主意帮他把握把握也好啊。”

这冯德麟才点点头,又拿起那份电报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冯德麟砸吧其嘴来,道:“这个张勋啊,我看他这是狗打鹞子,叫得响追不上啊。”

“这是啥意思三哥?”我忙问道。

冯德麟道:“那老段能让他这么就痛快了吗?在这,那个黎元洪是个什么玩意,比面人强不到哪去,要我说啊,这事,老疙瘩还有你辅臣都不能掺和。”

“哥哥,这话可是说我心里去了。”我忙接过冯德麟的尾音道:“我说也是,这事咱不能掺和,那关里多乱啊,可不去找这个麻烦。”

“恩。”冯德麟肯定的点点头,不过接下来他却又道:“可是我看他张辫子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啊,玩意要是真他做了东庭,咱这不去,到时候怕是要出事啊。你别看现在他求咱们,要是等他成了,给他端尿壶人都不用咱啊。”

我心里一动,知道冯德麟的意图,我装作纠结,叹了口气:“哎,哥哥啊,说的就是这个,要不我这犹豫啥那。”

冯德麟看了我一眼,面色晦暗起来,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过了半天儿,他这才叹了口气,对我二人道:“哎,就这么定了吧。”

“哥哥说定啥呀?”

“定啥?”冯德麟看了我一眼,道:“你俩肯定是不能去啊,可是我看这意思张辫子这一次是有准备啊,而且不是说还有七省督军支持啊,咱奉天要是不去人,到时候他成事了咱不全的吃锅烙啊;这么的吧,我去一趟吧。不管咋的,照个面也行啊。”

“哎呀!”见冯德麟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两步窜到他的面前,大呼:“哥哥不可啊,万万

不可啊!”

冯德麟斜了我一眼,问道:“啥意思?你张老疙瘩这是干啥?辅臣踩你尾巴了?我这不是也为咱老哥们们想吧,要是看你啊,才不管你这埋汰事那。”

“哎呦呦,哥哥仁意。可是此事却是万万不可啊,妈了个巴子要是那张勋胜了还好,要是他拉跨了,哥哥不是……”

还不等我说完,冯德麟却是打断了我,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吧;老疙瘩啊,看看,到关键时候,还得是咱这当哥哥的。”

我忙应付冯德麟道:“那是,那是,哥哥仁意,哥哥仁意!”而后我心中一动,又对他说:“哥哥此去凶险啊,可得带着兵去。还得多带兵;我是想说北镇就由我张雨亭暂时代哥哥镇守,可是我也知道哥哥未必就……这样,要我说,三哥你留下一个旅,然后我再让辅臣带一个旅和你的部队一起镇守北镇,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辅臣吗。然后其他的兵就让他们都和你进京,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你也好有个周旋不是。”

听我这话,冯德麟不由的瞥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道:“啥时候我二十八师还归你二十七师指挥了那?”

我心想,你二十八师早晚是我二十七师的部下,可是嘴里却不能如此,我赔笑道:“哥哥莫怪罪,莫怪罪!二十八师当然是哥哥指挥,就是我二十七师,自然也是哥哥的部下。”

“没人稀罕你那二十七师,杂了吧唧的队伍,可别和我二十八师往一块堆扯。”冯德麟语气嫌弃的说了一句,而后又对我和张作相道:“那行了,这也没啥事了,我这庙小,管不了过路僧的饭,你俩就回去吧;辅臣那,不是哥哥抠搜,实在是有大佛呦。”

说话的时候,冯德麟还不忘故意的用眼睛瞟瞟我。既然他下了逐客令,我俩自然也不好再坐下去,而且大事以了,也没必要再在他这听烂耳根子话了。

说了句告辞,我俩就出了冯府。

当我俩上车坐定,汽车还未启动的时候,我却突然的对张作相道:“辅臣,老冯这是早就有所准备啊。”

“恩?”张作相道:“三哥有所准备?我也没看到他这府外头有啥兵啊。”

我看张作相如此,却也不拆穿他,只是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汽车开动了,回奉天去。

只不过,我却不知道,当我的车队驶出北镇之后,就在北镇的城门外,却集合了少说一个旅的部队。而且还都是二十八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