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回头看了看袁世凯,有瞪了江朝宗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江朝宗对面的倪嗣冲身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而此时袁世凯则继续对他道:“云台,你今日这师,可是拜成了?”

袁克定点点头,道:“是啊,父亲。云台已经如愿了。”

“哈哈哈。”袁世凯与倪嗣冲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而后继续道:“你可知道,今日要是没有朝宗这一闹,你却是无法如愿的啊。”

“恩?”袁克定一怔,满脸疑惑的问道:“这与江公有什么关系?父亲你还不知道吧……”袁克定竟然一五一十的把江朝宗刚刚在宴会上的做法复述给了袁世凯。

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侃侃而谈的同时,江朝宗、倪嗣冲包括袁世凯在内,看他的眼神无疑都有了一丝变化。其中尤以袁世凯最甚。不过袁世凯却是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袁克定说完后,又对袁世凯问道:“父亲,您说,江公今日是不是太失礼了?”

袁克定本以为袁世凯会申斥江朝宗一番,可是却没想到,袁世凯的表现让他极其意外。在他问过之后,袁世凯笑着看了看江朝宗,而后道:“云台啊,今日江公之所作所为我已知晓,若非是江公这么一闹,蔡锷是断不会收你为徒的。所以,你不该对江公如此无礼;倒是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这人道:“大公子,要我说句实在

话,其实今日之事,不怪大总统,也真是您太冲动,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袁克定见他如此,却是一脸的埋怨,对他道:“你倒是继续说啊。”

无官一身轻啊。

闲暇的日子让我感觉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可是,怎么说那,树欲静而风不止吧。这一天,就在我同陈敏麟在大街上找寻一些可能让母亲大人一笑的小玩意的时候,突然从不知道那个位置的人群里传出一声枪响。

若不是陈敏麟反应机敏,我完全相信,这一枪会要了我的命。

敏麟的胳膊中枪了,具枪声来看,应该是一把德国造的步枪,而且用的是劈过弹头的子弹。敏麟也是幸运,子弹只是透过了他的胳膊,避开了骨头,要是一枪击中了,他的胳膊恐怕就再也接不上了。

这件事其实不在我的预计之内,我曾想过在北,京,有可能遇到过的各种各样的个危险麻烦,唯独我没有想到,也是我压根就想不到的,就是如刚刚那样,在大街上就会有躲在暗处,打我的冷枪。

其实并非是我大意,而是我虽然是一个落魄的将军,但是我至少也是云南的都督,我在云南的盘根错节并非是如他人眼中看到的那样。如果说袁世凯想要杀我的话,那么选择这样的方式,无异于自取云南独,立,通电讨伐的下场罢了。

虽然我这么说,可是却是故意给江朝宗听的。

而江朝宗却好像并不知道我的言外之意一样,一脸正色的看着我,道:“蔡将军不必多说。此事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朝宗自然要给将军一个交代,当然,这也是给大总统一个交代,同时也是为了能让在京的大员们安心;不然……”

江朝宗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问一声什么事,外面人禀报说:“参议院参议杨度杨大人、震威将军雷振春到。”

“如此甚好啊!”看来我是说出了杨度的心里话,说着,我们就要与江朝宗告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江朝宗却突然站起身拦下我们。

江朝宗先是一怔,而后点了点头。便带着我们离开了警察署,向监狱而去。

一路上无话,其实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倒也是真想见见这个猴子,看看他到底是一个喝什么人物。

可是当我真正看到这个猴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与我想象中的样子大有出入。

猴子长得高高瘦瘦,国字脸,虽然身上穿着得体的衣服,可是怎么看,他都还是一脸的地痞样子。

见到猴子的地方,是在他的监房,而猴子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则是:“呦?江公,今天带这么多人到这来,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江公你终于肯伏法了?”

“江公啊。”雷振春手一动,刚刚还被他用来擦手的手帕就掉在了地上:“江公放心,要是大总统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雷振春气愤不过,把这个混蛋给毙了。

您放心,一切的责任由我来负。您犯不上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劳心费力。”

“你啊……”江朝宗一开口,还未说完,雷振春却又摆手打断了他,继续道:“江公不必多言了;您对大总统的心意,谁不知道?我雷振春也是与您相同,所以我代您除了这么他,也是无可厚非的。同为大总统的部下,有些事,本就该大家一起承担才是。”

虽然雷振春好像不经意提及一样,可是我却乐意相信,他是故意为之。

关于赵秉钧、宋教仁,这两件事,可以说得上是要刻意回避的话题,因为两件事都与袁世凯有关。

虽然真假不明,而且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但是在全国,尤其是在北,京,任何与袁世凯有关的负面话题,都是被禁止的,这已经成了不成的规矩。

今日雷振春说起此事,其用心可想而知。

他是袁世凯身前的红人,而且游弋于风口浪尖也并非一日两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又怎会不知那?

河南一战,虽然他雷振春包围了白朗部,但是终究还是毫无寸功,要是摊开扯平来说,雷振春不但无功,尚且有罪。

可是他被袁世凯召回,不但没有惩处,反而还委任他为执法处副总裁,由此可见,袁世凯对他的态度。所以要说他是无心之举,怕是没有谁能够认同。

雷振春提起的这个话题,没有任何人与他讨论交流,包括我在内,都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缅怀”之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出任何的实际意义。

这一餐饭,可是说是食之无味。归结原因我觉的于我来说,就是饭前雷振春提起的赵秉钧一事,而江朝宗、杨度,我猜测,却是因为雷振春枪毙猴子那件事。

虽然说不上名字,但是我很确定他一定是大总统府的人。

今日对弈,徐树铮在下棋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于我讲起了他曾经的故事。

其实今日要不是他自己说起,我还真想不到,他会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徐树铮也曾东渡日本留学。而且长达五年的时间。

一九一零年他学成归国的时候,他的父亲却以去世多年。徐树铮回国后,见到父亲的陵寝不由的失声痛哭,悲愤异常。当下立誓,要为父亲守灵三年,另外挥刀割破左掌,滴血入其父灵前土地,以赎未能侍奉恭送之罪。

可是虽然徐树铮如此立誓,奈何那时正值国家动、乱之季,时段祺瑞得知其回国的消息后,忙派人召他行伍。

而后,徐树铮与段祺瑞一同回到北、京,出任北洋南苑陆军六镇协统。

虽然当时徐树铮身在军中,可是却依孝。而且除了必要之外,三年从不穿艳色,而且不食酒肉,不近女色。

说起来,他这一点,我却当真佩服,知孝之人,甚多,可做得到一个“孝”字的人却少了许多啊。

而且就这一个“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