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男子微微一笑,在以抬眼,却见眼前男子这般模样,竟然不觉失笑:“哈哈哈,墨兄,你这是,你这是,哈哈哈,怎么这般狼狈啊?”

这长发斑驳的男子正

是墨辛,见那男子发笑,墨辛也不在意,反而盘膝坐在那人对面,拿过一旁的酒壶,大口的喝了起来。

几口清酒下肚,墨辛方才满足,却不理会男子所问,而是自顾自的道:“道兄,约定之期将至,不知你这里准备的如何了?这五韵绝谷乃是要地,出不得半点差错。”

那男子摇头不语,不过面上满是得意自信之色;墨辛见其如此,也不再提此事,又道:“有合适我的衣服吗,我总不能这么出去见人吧。”

“啊?”那男子惊异的看了墨辛一眼,而后道:“你找我要衣服?墨兄,你不是病了吧?我一个妖精,自己这身衣服都是褪下的鳞甲羽毛变化的,我哪有什么衣服啊。”

墨辛一怔,而后不由笑骂道:“好你个茯苓,就为一件衣服你能自比妖物;你不是妖精吗?好,本宗今日就要把你除了!”

说着,只见墨辛手中闪过一道寒光,那把一直被乌青光芒包裹的长剑已然在手,铮铮剑鸣,煌煌之威霎时迸显。

茯苓见此,一下子从原地窜其老高,那把古琴也被其抱在怀里,仔细看去,他右手已有三根手指,勾住了三根琴弦。

“你玩真的啊!”茯苓紧张戒备的同时还不忘对墨辛呵斥道“开个玩笑而已!老东西你怎么还是那个脾气,这么多年修行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茯苓的紧张与机警让墨辛再一次发笑。不过,这一次他笑的有些苦涩,是啊,多少年了,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自己几时还曾如这般开怀过?也只能是和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那些俗世吧。

“你不是来真的吧?”茯苓怀抱着古琴,警惕的问道。

墨辛失笑,刹那,那把长剑以消失无形。“快点,拿一套衣服来。”

茯苓见此才把那古琴放下,而后走到那亭子里,开始翻找起来,一面找,嘴里还一面道:“我告诉你,

看你这个样子身上应该是没带银子的,等你回了天外天,叫人给我送一万两银子来,我这衣服可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你了。”

说话间,茯苓以捧着一套黑色的衣服走到墨辛的身边,然后看也不看的就扔到他的怀里,嘴里还继续叨咕着:“一万两,不不不,两万两,两万两,我知道你有钱的。”

见茯苓在那算计,墨辛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去到小亭里,不多时,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对着茯苓道:“正事还没说完;要是我计划没错的话,再过几个月,极北之地会有上古遗脉出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件东西,被封在玄幽深处以不知多少岁月,这一次,你要帮我把它取出来。”

听墨辛这么一说,茯苓一改之前玩闹之色,面色凛然的道:“放心吧,那东西之所以多年无人可取不是因为有什么厉害的封印,只是那玄幽之地,古怪异常,不为人所知,再加上有一支上古遗脉居住,寻常修士根本不能接近,就算是侥幸进入,想必也成了那遗脉蛮族的口中血食。”

“是啊,这一次,既然那遗脉想要现世,那宝物自然会被他们带出,如此一来,正是好机会。”墨辛话说到一半,茯苓却站起身子,挥手打断了他。

“恩?”墨辛不解,茯苓一笑,道:“其中利害,你不用和我多说;墨辛,这一次你天外天,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随你同去?”

“我的两个师弟。”

“你是说太玄、太虚两位道兄?”茯苓问道。墨辛点点头,没有答话。茯苓又道:“极北之地,没什么恶兽妖孽,只是那遗脉古族,个个凶暴,虽然他们不懂什么修真妙法,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好似天生受到上天眷顾,可以任意调动自然之力,而且更有甚者,怀有诡异功法,不可小视啊。我知道你的道行,你也知道我的本事,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那两个师弟,墨

辛兄,此事,不容有失啊。”

墨辛点点头,道:“我自然清楚,太玄、太虚二位师弟的道行我知道,不会有事,可是。”说到这,墨辛没了声音,好像在思考什么。

茯苓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变数?”

墨辛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是啊,我近日心绪不宁,而且,越往北,就越激烈。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能是你太过紧张了吧。”

“可能吧。”墨辛又是一声叹息,筹划了几百年,又怎么能让他不紧张那?牺牲了那么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能,连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啊。

茯苓见墨辛面色冷峻严肃,双眉不展,暗暗叹息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墨辛为此付出了多少,他们两个本就是一路人,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抛去了,只为了这一番筹划后想要得到的结果;其中心酸苦辣,谁,会愿意承受那。

可不承受,又能如何那?

自己的选择,一切的后果于其中的过程,他人又怎能替代啊。

“算了。墨兄,你也不必多想,这件事已筹划数百年,肯定不会出现意外的。”茯苓有意岔开话题,说到这他将话锋一转,道:“墨兄,你我有十几年没见了吧,今日既然来了,就大醉一场吧,日后的险恶危难,日后再说吧。”

墨辛看了他一眼,一笑道:“好啊,是该大醉一场。”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面色再一次冷峻起来,茯苓被他这般模样,弄得一怔,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墨辛以抢在他之前道:“不过,你要的两万两银子,一分没有,这酒,我也是白喝。”

茯苓一怔,看着墨辛久久说不出话来,不过,半晌后,两个人却相识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那笑声,纵、情肆意。

对于两个同样苦涩的人来说,也许只有在此时,才能如此放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