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为你看起来……很性感

最后两人选择了一部不温不火的爱情片，戳中耿叶的一点是，这部爱情片的推荐下面很多人留言:比起男女主的爱情，我更相信男一和男二的爱情。

客厅巨大的米色沙发上，耿叶和肖衡紧挨着挤在沙发中间。两人一个正襟危坐目光专注，一个抱臂靠在沙发椅背上，时不时目光停靠在别人单薄的脊背上。

耿叶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肖衡脸上的红温竟然还没有消散，他耳朵透着一股白里透红的引诱意味。

影片讲的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故事:破烂的小渔村来了一个模样周正的年轻男人，他是儒雅风趣的，和小渔村里见到的人完全不同。小渔村的少男少女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引。

男二小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小望，小运和小望本来应该在男人到来的那个月举行婚礼，但是毫无意外地，小望不愿意嫁了。

婚礼被无期限地耽搁，小渔村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小望爱上那个年轻男人。

小运的父母自然是不满意的，他们去找小望的父母交涉，小望的父母是乐见其成的，谈话便不了了之。

小运偶尔会去观察年轻男人，后面的一系列的意外中，小运和男人越走越近，知道他是因为爱人不被父母认可跑出来的。

小运一辈子生长在小渔村，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听父母的话，但是一想，如果父母让他放弃小望娶村头的小名，那他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恋人在分手后火速有了新的爱人，所以年轻男人认为被背叛了。

真惨。小运是这么想的。

转眼年轻男人就要离开了，小望做了一件让小运很愤怒的事情，灌酒和男人发生关系。

年轻男人醒来后同样愤怒，却阻挡不了他要离开的决心。

之所以会有观众认为男一是爱男二的，是因为年轻男人在描述自己之前的爱人的时候，可以看出那是一位同性爱人。

年轻男人走之前轻吻了小运都额头，告诉他，“我住在潼阳市潼阳区北城小区123号楼202室，如果有一天……你能来找我。”

小运没能去找他，小望怀孕了。

他们的婚礼在推迟了一年后迎来了新的火光，小运爱那个孩子远远超过爱自己的妻子，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注视着那个孩子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寻找年轻男人的影子，他温柔地轻吻那些相似的地方，像是在回应当初那个吻。

他那双明亮乌黑的瞳孔里，是一腔不敢说出来的爱意。

影片到这里戛然而止，后续有演员彩蛋，是小运的声音。

“小运是一个没读过的16岁少年，他的心思很单纯，他不会走出小渔村，他会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淹没在小渔村澎湃的海里。周全是他亘古不变的生活里的一抹亮光，生命总会在亮起的时候熄灭，这是每一个小渔村的人刻在基因里的常识。”

影片彻底结束，肖衡回过头来，似乎是想说什么，耿叶率先问出口了，“你觉得小运爱不爱小望？”

肖衡:“我不知道。可能是爱的，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出海，有很多共同的记忆。也可能是不爱的，小望是勇敢理智的，小运是怯懦固守的。”

耿叶:“我觉得小运不爱小望，从头到尾就没有爱过。小望是他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妻子人选，如果没有周全，他们可能像从前一起长大那样一起老去。”

肖衡突然冲他一眨眼，“在他的认知里，他是爱小望的。”

耿叶败下阵来，肖衡说的没错，在小运的认知里，他爱小渔村，爱小望，就是不爱周全。

只有等周围空无一人，他抱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才能从那双悲伤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一点爱意。

耿叶换了一个角度，“你怎么看待……同性爱情。”

肖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耿叶表面镇定，实则暗潮涌动，极细微地动了动喉结。

“你怎么会这么问，”他思考了两三秒，说:“性别是人类为了方便给出的设定，爱情是克制不住的相互吸引，和两性定义没有关系。”

他狐疑的、带有几分不认同的，看了一眼耿叶:“难道你认为只有男女之间的爱情才叫爱情？”

肖衡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下来，却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暗含着这种看法是不对的的正向引导。

他不太清楚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喜悦？似乎要更加强烈一点。

刹那间，一切思绪都被他压至心底，他露出一个堪称温润的、内敛的笑容，“没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态度看起来极其敷衍，就像是顺势而为的赞同，肖衡锐利的目光搜寻般地将他看了个遍。

于是他又知道，肖衡不仅是可爱的，温柔的，还是锐利的。

半晌，肖衡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转身去开灯。

啪，客厅里的顶灯猛然亮起，强烈的光线让耿叶下意识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肖衡正在收投影仪。

他走到肖衡身边，冷冽的光线照出他线条分明的下颌，那是一个柔软但不容忽视的弧度。

他做事情总是十分专注，把投影仪放进包装盒的模样像是医生在做一台精密的手术。

耿叶忍不住强调，“我对爱情没有定义，无关男女。”

肖衡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目光很诚恳。”

耿叶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他问，“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肖衡突然脸红，抿着嘴想装听不见。

“嗯？”耿叶越凑越近。

肖衡后退半步，啪地一声把盒子复原，“因为你刚才看起来……很性感。”

肖衡忍不住回忆。耿叶舒展地靠在沙发上，双手靠在脑后，薄薄的衬衫因为他的动作紧绷，隐约可以看见他精悍的肌肉线条，他说话时喉结在动，像一个小勾子，乖巧地任他观察。

“好啊，原来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肖衡说不出话，这样看来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