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使卫东

当刘征和卫东赶到了「北欧」，已经是夜幕时分……

「北欧」没有亮灯，黑漆漆的，湮没在夜色里……

大门紧闭门锁拧不开，卫东就绕到另一侧花园的矮篱笆，翻墙跳进院里，在里侧给刘征开了门……

进入「北欧」，房间里乌漆嘛黑安静压抑的要命……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人，只能看清憔悴的轮廓，和一点猩红色的烟头在亮着，虚弱、残喘……

;#3;哥？;#3;卫东轻声唤着那团虚影…

刘征快走几步，按开了浅色的落地灯，灯光幽暗柔和，没那么刺眼…

……

酒瓶七零八落的散在周边，未喝尽的酒，溢出来撒了满地，酒精混合着烟草的气味，在空气中氤氲缭绕，久久不散…

陈捍东瘫在沙发里，麻木憔悴，眼窝深陷，泛起了青色的胡茬……他双眼放空，一动不动，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任由手中的烟一节一节的烧断，化成灰烬，撞向了地板，最终神形俱灭……

……

;#3;征哥，我哥他没事，你别担心了……早点回吧别让嫂子担心……我留下，跟我哥聊一会儿……;#3;

;#3;那捍东要是有事，你就随时叫我，要不我也不放心……;#3;

刘征继续嘱咐卫东，他从没见过陈捍东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但兄弟俩好像有话要讲，刘征也没过多打扰，就先离开了……

……

卫东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陈捍东的对面，随手捡起了茶几上散乱的啤酒，打开一罐，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卫东轻轻的一声叹气……

;#3;哥，你和蓝宇是不是……;#3;

陈捍东抬起沉重的醉眼，眼神里闪过惊异…

卫东敏锐的捕捉到了陈捍东的微表情，也进一步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3;哥，其实我挺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你不说，我也不会主动问…

你们平时佯装无事，保持距离，但你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那是不会骗人的…

之前有一次我约蓝宇去看画展，他围得那条围巾，我认得，那是你的…

前几天老妈问你相亲的事又催婚，你跟蓝宇的表情，我都看到了，我就更确定了……;#3;

卫东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3;蓝宇，他人真的很好，很细腻，也很真诚…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他……

你总说我玩艺术是瞎胡闹……

艺术，感受的是情绪，参悟的是人心…

哥，你们的感情，我懂……;#3;

卫东顿了顿，又翻出来两瓶未拆的啤酒，打开其中一罐，塞给了眼眶早已通红的陈捍东…

;#3;那天家宴之后，蓝宇是不是走了？……;#3;

卫东仿佛猜到了后续，语气很平缓，看着生无可恋还在发呆的陈捍东，自己又打开一罐，咕咚咕咚的猛灌下去……

酒尽，卫东紧紧地抓住他哥夹着烟还在颤抖的手：

;#3;哥，我懂你……我只一句话，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别让自己后悔……

家里的事你别多想……妈说的什么传宗接代…咱们陈家后继的血脉，还有我在呢……;#3;

卫东轻轻的苦笑一声，但眼神坚定，目光灼灼……

陈捍东从没想过，自家的;#3;小屁孩;#3;弟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父亲走得早，自己跟卫东年龄差了整整七岁，所以总是一种长兄如父的态度，像小家长一样对待;#3;小屁孩;#3;卫东……

卫东喜欢的都宠着，卫东想要的杂志磁带都买给他，甚至卫东那些;#3;不入主流;#3;的艺术爱好，陈捍东都二话不说的投资支持……

平日里的卫东，看上去吊儿郎当，;#3;不务正业;#3;……但事实上，沉迷玩艺术的卫东，内心非常敏感细腻，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从来不说，都尽藏在心底……

……

;#3;卫东……;#3;

陈捍东的声音都在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3;哥，我陪你喝……;#3;

……

这一晚，陈捍东、陈卫东，两兄弟，喝了好多……

陈捍东喝到泪眼迷离，精神崩溃…从未有过的释放情绪，两人敞开心扉，说了好多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