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你在哪?在上课?”

“还没有,怎么了,有什么事?”陆冬发觉电话那一边的杜明声音有些急躁。

“是高巧月的那个案子。”

陆冬腾地坐了起来:“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么?”

“有件特别古怪的事情,我们发现高巧月自杀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尸体一直放在停尸间,无人认领,高巧月的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高巧月这么多年一直独居,最后我们找到了高巧月的一位远方表姐,那是和高巧月最亲近的一个人,每年过年的时候,高巧月都会去这位表姐家吃年夜饭。

我们派人找来了高巧月的表姐,高巧月的表姐去停尸房查看了尸体,然后和我们说,我们搞错了,停尸房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高巧月。”

陆冬心里一沉:“不是高巧月是怎么个意思?”

“我们希望你来停尸房看一眼,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来高巧月,我现在正往你们学校去呢,你有空么?”

“有!”几分钟之后,陆冬坐上了杜明的警车,两个人到了支队法医部的停尸房。

法医刘傲霜已经等在了停尸房的门口,她看了一眼陆冬和杜明,表情有些焦虑:“你们快进去看看吧。”她把陆冬和杜明引进了停尸房,停尸房里冷飕飕的,陆冬虽然捂着棉衣,却并不觉得暖和,这停尸房里实在是太阴沉了。

陆冬觉得房间里好像有很多影影绰绰的魂魄,在天花板时而出现,时而隐去。

陆冬神经紧张了起来,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着小钰的鬼眼看到灵异的东西,但短期他还是比较难适应的。

霜儿姐拉开了一个冷藏的抽屉,里面就是高巧月的尸体,陆冬看了一眼,虽然高姨的脸上结满了冰霜,身体和肌肉僵硬,但陆冬还是认得出的,这个人正是高姨,至少是他接触过的高姨。

陆冬点点头:“没错,我认识的这个高姨就是她。”

霜儿姐看了一眼杜明:“这就更奇怪了,你说没错,高巧月的表姐也说没错,可是你们两个肯定有一个是错的。”

陆冬心里犯了嘀咕,如果和他接触的这个女人不是高巧月,她又会是谁,她到底是为何而死,她又为什么要冒充高巧月?

陆冬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估计此时,杜明的疑问绝对不会比他少。

“当时宾馆登记应该用身份证吧?”陆冬问。

“确实用了,但身份证上写的就是高巧月,而且身份证上的照片也和这个女人的长相是一致的。”

“难道是巧合,难道这个女人也恰好就叫高巧月。”

“一定不是。”杜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查了这个高巧月登记用的身份证,我们按照身份证上的照片去找高巧月的住处,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我们发现,我们按照身份证的地址查过去,发现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是一片公墓。”

“公墓!”陆冬惊呼,心里暗想,难道说眼前的这个高巧月根本就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

“本来是要解开她自杀的谜题,现在却要先弄清,她到底是谁。”

陆冬仔细回忆他和高巧月接触的每一个细节,高姨很真诚,说的话也条理清晰,他从来都没有起疑过。

而且高姨讲给自己的内容也和之后叶然讲的故事对得上,他就更没有怀疑了,叶然也说了高姨的死,他才来踢高姨给陆冬埋咒符,难道叶然并不知道死了的高姨并不是她本人。

“不对不对。”陆冬问杜明:“我能去见见高巧月的表姐么?”

“不知道她现在走没在。”杜明说。

“没有,她现在就在队长的办公室里呢,不过听她说,她也很久没见到高巧月了,希望我们能替她查出来她妹妹的死活。”

杜明替陆冬引见了高姨的表姐,她大概五十岁左右,气质和蔼,脸上有不少皱纹,但是都是非常细的皱纹,看样子保养的非常好。

她看见陆冬,表情有些惊愕,之前杜明只和她说要引见的是她表妹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个朋友的年龄确实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了。

“您好。”但高巧月的表姐还是很客气地说:“你就是高巧月的朋友?”

“朋友倒也谈不上,只是几天前有过一些交往。”

高巧月的表姐一听是几天前刚刚认识的,表情立刻变得不太高兴:“你刚认识我表妹几天,你知道什么。”

陆冬笑了起来:“您也许确实认识高姨一辈子,可是您真的很了解她么,您知道她在哪上班,又是以什么为生的么?”

高姨的表姐看着陆冬,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小男生居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而且正好戳中了她的痛处,她和高巧月是从来不问互相的隐私的,她们的聊天也仅限于天气、电影和美食。

高巧月每次去她那,都只是吃一顿饭,之后又匆匆离去,但是她感觉,她和高巧月这样的沟通是一种信任。

却没想到,现在连一个脸上没毛的小子竟然也敢和自己叫板。

陆冬说:“您是和高姨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当然不是,我们小时候并不在同一个城市,后来高巧月的母亲被杀了,父亲也进了监狱,她跟她姥姥生活了几年,高巧月的姥姥去世之后,舅舅就把高巧月接到了我们的城市,我见到高巧月的时候她已经上初中了。

之后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经常在一起吃饭。

后来高巧月的父亲也死在监狱里了,之后我也算是高巧月最后的亲人了。”

“却不是她最信任的人。”陆冬微微一笑。

果然高姨的表情立刻变得勃然大怒:“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如果她信任你,应该就不会在你面前隐藏她的真实身份了!”陆冬也忽然大声反驳。

高姨的表姐跌坐在椅子里,半天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杜明:“能给我倒一杯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