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晚了一些,苏铮决定在院子里走走,他走到厨房,无意中听一个下人说附近客栈里出了一起命案,他原本并没有在意,却听那个下人说下去:“死的是个什么人倒是不清楚,现在消息封锁的很严,只是听说那个人死得极惨。”下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个人是被割喉而死的。”

“割喉?”另一个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对,而且你猜怎么着,最诡异的还不是那个人的死法,而是他所在的客栈房间里,竟然没有半点血,连床单都是干净的。”

苏铮脑子里会然回想起在日本,他们闯进那栋宅子的情形,当时那对夫妻就坐在客厅里,他们都被割喉而死,身边一样连半点血迹都没有,而在楼梯和通往二楼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杀死的,然后被转移到客栈里的?”另一个下人低声问。

“这也不可能,听客栈老板说,昨晚,他亲眼看见那位客人自己回了房间,而且之后客栈就大门紧闭了,再也没有人进出,客栈老板说,他们的客栈是在闹市区,确实人多眼杂,但是这地方偏偏是治安最安全的地方,毕竟处于闹事,若真闹出个什么命案,总会有人听到点什么响动,可无论是那间出命案的房间隔壁的客人,还是店里的小二,都没有听到任何异动,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死的。”

“你说,会不会是有吸人血的怪物,把那人的血吸干了之后割开的喉咙,加以掩饰的?如果不是,恐怕就是这个人死了之后,自己回到客栈的。”下人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他似乎已经被自己的说法吓坏了。

“哎,你说的有理,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挺恐怖的,怎么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你说要不要和大当家说说?”

“大当家今天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我看还是算了吧,快到点了,我们得准备晚膳了。”

“你说这晚膳怎么准备,按理说,今天晚上三个管事大爷会来,结果没想到,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午膳就准备多了,这晚膳是应该准备几人份?”

“就按照惯例来吧。”

苏铮听完两个下人的话,心里更加不安了,这时候他的一个心腹回到了苏家老宅,苏铮大喜,赶紧把自己的心腹叫到了房,心腹一进门,就脸色难看,苏铮一看心腹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怎么样?差得怎么样了?”

心腹当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当家,三管事他……他死了啊!”

苏铮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了他的胸口,让他浑身一阵燥热,脑袋就好像被谁用锤子猛击了一下,整个人都突然间恍惚了,三管事是四大管事里最年轻也是苏铮最倚重的一个,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没了:“你别哭,你细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当家的,我今天离开苏家就四处打探消息,我去了三管事的家,管事媳妇说他前一天晚上就离家了。”

苏铮点点头,四个管事住得都比较远,怕早上来不及到苏家老宅,往往前一天晚上就到城里住下,第二天早上再来拜访。

“管事媳妇说,只是他离家前忽然收到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怎么的,三管事看了信之后脸色大变,然后原本说要中午再走,可是上午刚过十晌他就离家了,走得很急,之后她就不知道了。

我听完就去了城里,我知道三管事每次进城都会去钱庄的李老板那小住。”

“三管事确实和李老板关系非同一般。”苏铮说。

“我就去了李老板那里打听,李老板说昨天三管事确实去他那里了,可只呆了半盏茶的工夫,就去了别处,说是有要事,可至于是什么事,他自己倒是也没说。当时我心里就急,眼看着三管事的线索就此就断了,这个时候李家自己家养的探子回来禀报,说在出城那边的造纸厂看见过三管事。我就带着人去了那边,刚到造纸厂,就发现造纸厂的工人都聚集在一块,我心里就暗想,可能是出事了,过去一看确实出事了,只见工人们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是刚从造纸熬的纸浆的大锅里捞上来的,身上还挂满了纸浆。

我凑近一看,竟然是咱们三管事,他已经断气了身体都硬了啊!”苏铮的心腹再次嚎啕大哭。

“你先别哭,你先说说,三管事是怎么死的?”

“三管事死的确实非常蹊跷,他虽然被扔在纸浆里,却并不是溺死的,我看见他脖子上有一条特别深的疤痕,像是……像是被人割喉了。”

“割喉?”苏铮腾地站了起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心腹点点头:“我压了他的胸膛,根本就没有水呕出来,这就说明他不是呛水死的,是死了之后被人扔在纸浆里的。因为那个纸浆是奶白色的,没有一点血的痕迹。”

苏铮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他出缓过神来:“老三的遗体呢?”

“遗体还在造纸厂,我已经让人先关闭了造纸厂,然后先和您商量,三管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苏铮沉思了一会儿:“你先去休息,造纸厂那边继续封闭,你做的很好。”苏铮摆了摆手,心腹正要转身离开,这时候苏铮说:“你先等会儿。”心腹回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苏铮。

“听说外面有个客栈出了一起命案,你去看看,帮我打探一些消息。”

心腹走了,苏铮看着外面渐渐墨黑的天,忧虑涌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