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从苏静怡的表情上能看出来,只怕眼下,这个煞气的力量早已超过苏静怡的预期了,她根本控制不住了。

果然,当老头变成厉鬼的时候,朱砂再次尸变,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就掀翻了苏静怡。

王浩宇大叫一声:“小心!”

苏静怡虽然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是大喊:“谁都不能动,不要破坏咒阵,都保持在原地!陆冬,你一定不要动。”

这时候苏静怡手里一下子多了十几枚镇魂铜钱,陆冬看着苏静怡,他知道恐怕眼下大事不妙,他一只手死死握住旁边刚刚死的老头,这老头的身体还有余热,陆冬握住老头,一边吸掉老头的煞气,一边尽量将自己体内的鬼王煞气逼出来,这样,老头这边基本是被镇住了,陆冬再回头,苏静怡这回用了十成功力已经再次镇住朱砂,可是她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眼下的情形已经让她有些迷糊了,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朱砂身上会发生这种恐怖的情况,在布阵之前她明明检查过好几次,朱砂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眼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苏静怡也完全懵了。

苏静怡再次把朱砂抬到了床上,这个时候朱砂两只眼睛等着苏静怡,虽然她身体被镇魂铜钱固定着,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封死了,无法动弹,可是她在笑,她笑的声音极为恐怖,让他们几个都不寒而栗。

苏静怡定了定神,她必须先驱散掉朱砂身体里的魂魄,虽然苏静怡并不知道这个魂魄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时间,怎么进入朱砂身体的,可是眼下她直到,朱砂的魂魄并没有逸散出来,而且这具身体里还多了一个魂魄,只怕再这样折腾下去,朱砂的这具来之不易的肉身也会被这几个魂魄,以及屋子里的煞气弄坏,到时候岂不是这一切都白费了。

苏静怡对驱鬼并不拿手,可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个时候陆冬把苏静怡的匕首丢给了她吗,苏静怡接过匕首,割向了自己的手心,立刻,嫣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掌心流淌下来,血祭,每一个家族最终的招数。

苏静怡用血滴在固定在朱砂身上的每一个铜钱上,每滴一滴,陆冬都发现,那个铜钱都会发出嗡地一声响。

苏静怡一共滴了九次,到第九个铜钱滴完之后,只听见,朱砂身上所有的铜钱都在同一时间嗡嗡作响,那声音并不大,却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嗡嗡嗡,嗡嗡嗡,忽然,所有的铜钱就好像子弹一般,从朱砂身上崩开了。

陆冬发现有魂魄从朱砂身上游移而出,只是这个魂魄要比陆冬想象的可怕得多,那魂魄并不单单是没有形态,而是在不断地膨胀,很快就蔓延开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

这“怪兽”很快就要占据了整个房间了。

“糟了,附在朱砂身上的不是厉鬼,恐怕是个怨业。”陆冬大喊。

苏静怡看了看陆冬:“保持在原地,我来!”

苏静怡的声音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陆冬看得出,苏静怡浑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陆冬心想,再这样下去别说招魂了,恐怕会有人死在这里了。

陆冬也顾不别的了,他运起酆都大帝桓枼给自己的力量,这力量很快就汇集了起来,陆冬发现,他使用起桓枼的力量竟然如此得心应手,要比之前他在阿壳子用的熟练的多,就好像他从阿壳子回来之后每天都在使用这个法术一般。

陆冬迅速聚集起力量,他抬头,发现米诺汀一直在看着自己,米诺汀察觉了陆冬体内力量的变化,她感觉出来这种力量和之前去阿壳子的极为相似,只是米诺汀没想到,陆冬竟然可以这么快聚集起这么多的力量,这甚至比他们在阿壳子有神力的地方聚集起来的力量更大,更迅速。

果然,陆冬这小子是有事情瞒着大家的,米诺汀的眼神越发的狐疑,难道说陆冬在进入阿壳子之前就已经拥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只是这个小子一直深藏不露哦。

陆冬聚集起神力之后,他把这个力量全部汇聚在自己脚下的咒符之上,一瞬间只见地面上的咒符竟然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这光芒虽然不刺眼,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却显得尤为的稀奇,陆冬增强了整个咒符的力量,而他又给整个咒符赋予了一种新的力量,陆冬嘴角上扬,不要忘了,他陆冬可是有一条纯阳经络了。

陆冬脑子里回忆着当初自己第一次见桓枼的时候,桓枼和他说的话,他说陆冬,你的身体里最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便是你身体里有一条纯阳经络,这条经络看似平常,却有着意想不到的不作用,虽然你是引魔使,但是因为你出生的时间很特别,恰好是一年之间阳气最重的日子,所以,虽然你是以引魔使的身份而出生,却注定将会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你的纯阳经络将会让整个阴界感到恐惧。

陆冬将自己纯阳经络的力量和酆都大帝的神力汇合在了一起,然后他将这个力量附加在苏静怡画下的咒符之上,很快一股温和的破邪的力量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一瞬间,朱砂身上的怨业的煞气在被迅速消耗,朱砂抬眼看了看陆冬,很快瘫软了下去,她瘫软的一瞬间,灵窍终于破了,朱砂自己的魂魄终于从那具早都已经是行尸走肉的身体里逸散出来。

朱砂的魂魄只在房间里闪了一下,就迅速从之前苏静怡留好的唯一的一个可供灵体进出的窗户离开了。

朱砂终于死了,就在朱砂死的一刹那,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刚才紧锁的病房大门竟然被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