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哼。”

一撒娇星星月亮都会被捧到面前的人,就会愈发擅长撒娇。

却不知道那软糯声音,如同小猫利爪往人心尖上挠。

“你是02年人?”

钟玉眼睛再次瞪大:“点解你会知道我年纪?”

“年纪?”方图南乐不可支,“咱们北都话里边儿,上了岁数的人才称之为‘年纪’。”

他继续逗她:“我懂一点儿周易,能掐会算。”

钟玉眨了眨眼,走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真系呀?好准噢。你还知咩?”

湾区话,太温柔。

方图南专注于手中小小石榴籽,一颗颗晶莹如宝石颗粒:“你四年前曾有一难。”

钟玉止住呼吸,直溜溜望着方图南的脸。眉弓,鼻梁,深邃,窄挺,好眼熟,好眼熟,慢慢模糊。

他抬眸,和她对视:“有惊无险吧?是不是当时遇到一贵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眼睛,缓缓睁大。双眼皮都张的更宽,干净,清透。

钟玉震动:“天呀,你真系神啦!”

方图南:“……”

不是吧,这都没认出来?

“我同你讲,你……”钟玉要脱口而出,门铃却骤然响起。

叮咚——

叮咚——

不合时宜。

他放下石榴,摘掉透明手套,伸手揉了一把钟玉柔软的发,去开门。

剩她呆在原地。

好像,太像了。

那个人,贝瓦纳救了她的那个人。站在海风扑面的港口,又破又旧。在货轮汽笛中,用宽大有温度的手掌,摸摸她的头,抱抱她,和她告别。

16岁的她登上那艘喷绘着红旗的轮船,眼泪却弄湿了手中的纸条。

墨水被晕成一团,从此,和那个人,天涯路远。

“方先生,你果然在家!”

钟玉耸一耸鼻子,思绪被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

她回头,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寒冬腊月,虽然整幢楼宇都是地暖叠加新风,可美女穿得也太清凉。

方图南手拄着门,站没站相,显得相当放松:“哟,这年头女明星是真不怕被拍啊,竟敢半夜来敲别人家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