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着挺有意思,画者,对于意境的追求相当之高。如此好的寓意,以及那与现实反差极大的冲击,若是能保留下来的话,一定会让他有新的触动。

道过谢后,陈默按照指引,顺着小路迈步而去。虽说如今那“酆都城”已经不复存在了,但他还是想去看一看原址的环境。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这丫髻山修的、的确很细致。就连那犄角旮旯处,都做了平整处理。耳边听着各色鸟儿的“叽叽喳喳”,尽管京城的空气浑浊不堪,但山间还是保留了些许的清新。

转至山的背面,在穿过一道拱门后,陈默进入到了一片院落当中。在这个占地面积着实不小的院内,一间一间黄瓦红墙、古朴的房间林立其中。看着面前的诸多房间,陈默呢喃了句:“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走进了其中一间,陈默好奇的透过窗户缝,向内张望了一番。一股古建筑特有的气味,冲入了陈默的鼻腔。那味道谈不上好闻,也并不令人厌恶。屋子里只是零星的摆了些杂物罢了,并没有什么突兀的存在。

陈默虽没有什么目的性,可还是略微有些失望感。或许是当地工作人员的介绍,勾起了陈默内心中、浓重的好奇心,让他在不经意间就想在此处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这山后面,是个套院,而此时,绕到山后面闲逛的,只有他一个人。那种伴随着鸟叫声的安静,很容易给人增添继续探索的欲望。在前院大致的转悠了一圈后,陈默顺着不算宽的廊道,向着后院行去。

后院比前院明显要小上一些,但多出了一个亭子和一方石桌、两个石墩。很难想象,这里之前,会被设计成“酆都城”那种吓人的存在。后院的房子没有前院多。只有一左一右,门对门的两间小房儿。这样的设计,给人一种缺点什么的感觉。

挨着个的,在两间房前,探究了一番,内部虽然都不是空的,但同样没什么有趣的存在。尽管都是开放式的,陈默却也没什么兴趣,进去两间空屋子转悠。微微摇了摇头,没找到预想中的意境碰撞感的他,就打算顺着原路离去。

可才转身欲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处,还有一道小门。那道门很窄,窄的让人强迫症泛滥。感觉很有趣的陈默,收住离去的脚步,向着那道窄门就走了过去。

微微欠身,钻进了窄门,里面有个扩出来、非常小的方格院。小到、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站着。可在这么小的地方,却有着一间更小的房间。房间的门是半开的。透过门缝,陈默探头向里面张望。里面的空间的确不大,仅能容纳一个半成年人大小。

原以为就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可看清楚里面的事物时,陈默不由得轻“咦”出了声。极小的房间内,竟然放置了一尊缺了脑袋的泥胎像。个头不大,可外形被塑的极为细致。将房门给拉开,那只剩下半个脑袋的泥像全貌,就彻底出现在了陈默的眼前。

那是一尊左手持毛笔,右手托卷造型的无头泥塑。泥塑身躯上,衣服的小褶皱都塑的十分精细。虽然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可依然极具观赏性。就是那缺少了的头颅,让人看不出这尊泥塑、塑的到底是谁。

见到这尊泥塑,陈默不禁嘟囔了句:“这塑的还是个左手持笔的左撇子?有点意思········”说着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默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无头泥塑右手上拖着的卷。泥塑不比石刻,入手虽也是有些凉意,可并没有石刻那般的扎手感。

微凉间,透着些许的温润。只是,长时间的无人打理,导致在手感上,显得略有些粗糙。他的举动,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可当他的手,搭在了泥塑右手上拿着的卷时,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了一个面容狰狞、绿面赤须、通身外罩一套大红色、耀眼的官袍,左手执笔、右手托之人。

这人的形象猛然间出现在了陈默的脑海中时,那突如其来的震撼与压迫感,当时就吓得陈默退后了一大步,后背重重的贴到了本就不宽的墙壁上。与此同时,他的嘴中,也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在陈默瞪大眼睛、口中发出惊呼的同时,脑海中的那个面露狰狞的“人”,也仿佛在他的思维世界中,活过来一般,有那么一瞬间,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句:“后生、请将我塑原、多谢啦!”

那声音宛如九天而至,在陈默的耳边是飘飘荡荡,忽忽悠悠的。陈默懵了,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这种另类之地。面对着一樽无头的泥塑,不仅脑海中浮现了个可怕的形象,耳边更是听到了诡异的言语。

那一刻,陈默的头皮、都因为耳边那清晰的言语飘荡,微微发麻了起来。紧贴墙壁的后脊梁骨,也在一瞬间,冒出了丝丝的寒气··········

好在是大白天,陈默一个横跨步,就迈步跨出了那个装有无头泥像的小房间。一颗心跳的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他咧着嘴,抹了一把额头,后怕的呢喃道:“我去······这大半天的,难道是闹鬼不成吗?”

这世界上有没有“鬼”,陈默不知道。可就刚刚耳边的那句话,他敢肯定,一定不是自己的幻听。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得狂跳加速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后,耳中的那句:“后生、请将我塑原······”的话,重新被回忆了起来。

如此诡异且离奇的事,让陈默有心想就此离去。这种事情,任谁突然碰见,都不会淡定的。也就搭着陈默胆大点,若是换成了个胆小的,估计当时就被吓尿了裤子。那一张狰狞的大绿脸,外加一双明亮到直勾勾盯着你的大眼珠子,属实让陈默每回想一次,小心肝就加速了几分。

足足在小院子内,自我平复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探头,进了那间小房间。反复出现在脑中的画面,以及耳边回响的请求之声,让陈默还真不敢轻易离去了。若是没有“翠毫”的出现,像这种离谱到家的事情发生,陈默最多会归类于自己的幻听。

可怀中揣着的“翠毫”,那毋庸置疑的是一支神器之笔。连如此的神器都是真的,那刚才自己脑海中突然的画面,以及耳中的请求之声·······还能是自己的幻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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