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绣生的一张俊脸,且英气勃发。而且气质尤其好,脸色宽和,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此人绝非只是猛将而已。”智者看人,一看一个准,贾诩初见张绣,便知此人绝不简单。

二人在营门前见过之后,当即一起翻身上马(上驴),进入了中军暖帐内。入帐后,张绣命人送上来热酒、热菜,邀请贾诩坐下。

“先生。我实在是爱慕先生大才,想聘用先生为帐内谋士。在姑臧之时,我见不到先生,心下焦急便将先生的家眷带走。在此向先生赔礼。”张绣诚心款款的端起酒杯,对贾诩道歉道。

贾诩很不想接受这道歉,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如何?

贾诩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也端起酒杯说道:“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武威郡微末之士,能得将军如此赏识,却是感激涕零。愿为将军帐下谋士。”

而其实贾诩是在多方打探之后,得知张绣并非一个滥杀之人,而且他仔细想过,别说他了,就算祖上三代,他们家也与同郡的张绣家没有仇,又因为

家眷在张绣手中,这才来到张绣营内的。

否则谁来啊。如果张绣有歹心,就算家眷被张绣带走了,他还在就可以设法营救。如果他也被张绣拿捏住了,还怎么救?

张绣很满意,与贾诩同饮下这杯酒。

贾诩放下酒杯之后,拱手对张绣道:“中郎将董卓击讨凉州叛军,先折了张老将军,局势险恶。将军奋大军连杀马腾、韩遂六员大将。李傕、郭汜背离董卓,马腾、韩遂进攻襄平城,形势更见险恶。将军不避艰难,率领步骑五六千人横行凉州,绝粮路又杀吴志、韩机。迫使马腾、韩遂率领骑兵返回凉州。我实在是佩服将军骁勇。”

“但将军可知道,您现下要大祸临头了?”

“我自是知道。”张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虎目望向贾诩,笑着说道:“我在凉州纵横,过关斩将。韩遂、马腾恨不得吃我心肝、吞我血肉。他们有骑兵将近十万,目前恐怕已经在武威郡布下天罗地网了。”

“将军难道不惧?”贾诩见张绣如此镇定,也不由吃惊,问道。

“哈哈哈。兵法云:水无常形,兵无常势。马腾、韩遂虽然有十万骑兵,但并非是十万骑兵站着与我对杀。我有何可惧?”张绣哈哈一笑,露出豪壮之气,然后抬头看向贾诩,眸光炯炯道:“再说。我得先生之助,此战无忧矣。”

贾诩默然,继而感叹张绣真是见微知著。

他为什么能找到张绣在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要来?

很简单。

他家世代在武威郡内,乃是当地大族,他的父亲是轻骑将军,久镇凉州。他的祖父以及祖先,都有做官,而且多在凉州做官。

贾家在整个凉州,都有极为宽广的人脉。他能找到张绣在什么地方,便是有人

通风报信。

而这个消息,马腾、韩遂必然也知道了。他们必然会集结兵力,将张绣围困在这里,继而杀了张绣。

而他的家眷在张绣手中,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他全家都要葬送在乱兵之中。

他要保,要保张绣在马腾、韩遂重兵围困之下,杀出重围。

“将军真明白人。”贾诩拱手对张绣一礼,然后伸手一掏出右边大袖子内,取出了一张地图,然后起身来到张绣面前。张绣会意,立刻将案几上的酒菜取下。

贾诩将地图铺在了案几上。

“召见戏志才先生。”张绣一边观看地图,一边抬头对营门外虎视眈眈的典韦道。

典韦应诺了一声,却是只命亲兵下去传召。

不久后,戏志才疾步进入了大帐。他见到贾诩有些惊异,却也微微一礼。贾诩随之还礼。

张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彼此之后,三颗脑袋便凑在一起观看地图。

贾诩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这是现在将军立寨之所。起初马腾、韩遂不知道将军在这里。他们只是集合了所有的骑兵,以万骑为一队,在整个武威军搜寻将军的所在。并勒令不得单独与将军交战。”

说到这里,贾诩抬头看了一眼张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人的神勇,便是连马腾、韩遂都极为忌惮了。一万骑兵,都不敢与这个人交战。

顿了顿后,贾诩又说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将军在这里,必然是要调动所有游散在武威郡的骑兵,合围并消灭将军。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将军若不动手杀出重围,恐怕要死于乱军之中也。”

贾诩绝非危言耸听。

对阵一二万人,张绣是不怕,乃至于有信心取胜。但是十万骑兵合围呢?

三十六计,杀出重围,走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