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暗杀

墨羽说道：“太师傅，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慢慢跟你说。”于是在月光的沐浴之下，墨羽一五一十的对玉祥子把他是如何从牢狱逃出来，如何被打下山崖，又是如何在洞里见到上官孤云老前辈遗骸的事说了个明白。

说听完后玉祥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对了，当年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啊。”墨羽疑惑的问道：“太师傅，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玉祥子站起身来，一边捋着白须一边说道：“墨羽，你可知道这个上官孤云他是谁吗？”看到墨羽一连摇了摇头，玉祥子继续说道：“四十八年前，武林中有一个痴迷于剑法几近癫狂的人，别人称他为剑魔，他就是上官孤云。剑魔上官孤云当年凭借手中的一把断缘剑，横扫了四个大陆上的所有剑客，杀得武林中的人个个都是提心吊胆，很多剑客都因此而放弃了剑道，也放下了手中的剑。只因这个上官孤云一看到持剑之人，便欲与其比剑，而从他剑下逃生的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在这关乎武林剑客的生死存亡之机，当时我们长生派掌门人肖天赐，七星派掌门人应冷航，无极剑派掌门人乾坤道长，莲星宫宫主黄音仙子，以及神水堂堂主马如龙，这五个当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剑客联名向上官孤云发出挑战，约定于除夕当晚在鹤顶岗决战。这个消息一出，立即传遍了整个武林，致使除夕当天无数武林高手齐聚鹤顶岗观看这场生死决战。当年我才十八岁，是天赐师爷座下的一个徒孙，我有幸见证了这场惊世骇俗的对决。”

墨羽顿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当年那五位前辈绝对是打败了上官孤云前辈，并把他给打下了悬崖。”玉祥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不止是我，几乎所有的看客也都认为太师傅五人稳操胜券，但形势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我和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以多欺少本就是武林中人所不齿的事情，但是如果以一对一的话，天下又去哪里找个剑客能赢过上官孤云，因此这五位武林顶尖剑客只能合力与上官孤云一战了。但是决战一开始，上官孤云一套凌云神剑式剑法简直是登峰造极，神出鬼没，五位师祖即使是用尽了全力也才勉强拼了个平手。”

墨羽惊道：“凌云神剑式真那么厉害，那和当年榆阳始祖与子霞前辈的苍霞剑法比之又如何？”墨羽虽是把在洞内偶遇上官孤云遗骸一事告知玉祥子，却是绝口不提自己学到了凌云神剑式这一事，而究其原因是他怕玉祥子责怪自己偷学他人剑法，在武林之中，舍弃本派绝学去学他人剑法本就是龌蹉之事，为武林中唾弃。但是为了修得上乘武功，又有多少人会规规矩矩的去遵守这条律例呢。

玉祥子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凌云神剑式号称天下第一剑法，这是当年所有武林人士在上官孤云死后所认同的。倘若真要与一百多年前的苍霞剑法比个高低，怕是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墨羽哦了一声后，玉祥子继续说道：“当晚月色惨淡，上官孤云的凌云神剑式竟有千百招变化之多，每一招都是从上而下攻，只攻不守，凌于半空之中，五位前辈竟是被逼到只能防守，却攻不出去。双方拆了一百多招之后，上官孤云已然是渐渐处于上风，而五位前辈却有点力不从心。又斗了有一百余招之后，上官孤云一招斗破苍空竟把五位前辈的手中剑全给震开了去。”墨羽听得是全神贯注，目瞪口呆，仿佛灵魂已是脱离躯体来到了四十八年前除夕当晚的鹤顶岗。

玉祥子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上官孤云那晚在鹤顶岗大败五位武林顶尖的剑客，在场的人看完后无一不是失魂落魄，痛心疾首。他的胜利预示着东圣大陆剑客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把第一与第二的剑法差距拉到这么大。就在上官孤云赢了这场生死决战之后，出于我预料的事情发生了。”玉祥子仿佛像泄了气的皮囊一样继续说道：“其实早在上官孤云踏上鹤顶岗的时候，当时的东圣青龙，也就是现在梅雪山庄庄主梅傅伯的父亲梅中天早与天下武林的高手设下圈套，一但上官孤云赢了这场生死之战，便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走下鹤顶岗。”

墨羽听完脸上怒色显现，说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那最后上官孤云老前辈是不是……”

玉祥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上官孤云赢了之后，在梅中天一声令下，在场的武林好手一拥而上，上官孤云那时纵是武功盖世，却是寡不敌众，被众人逼下了悬崖。”

墨羽听完猛的用拳头敲了一敲石桌，说道：“太师傅，这……”墨羽此时只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心酸在心里不断激**。

玉祥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墨羽，当时我和你一样年轻气盛，也是看得怒气迸发，为上官孤云感到惋惜。但是最后我慢慢的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江湖就是一个争权夺利的竞技场，如果当时上官孤云赢着走下了鹤顶岗，那将会使全武林重新审视东圣大陆剑客之乡一名，也会使五大剑派在武林中一败涂地，而梅雪山庄梅中天的青龙头衔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这各中缘由岂是一时之间能说得清楚的。”

墨羽眼眶微红，说道：“难道说上官孤云前辈剑法成为天下第一后就已经决定他的命运了吗？”

玉祥子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有可能在他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墨羽听完后低着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

玉祥子拍了拍墨羽的肩头说道：“墨羽，你要记得太师傅的一句话，人，有时候不能太出色，要看准时机才能出色，有时候愚钝不见得是坏事。”墨羽听着玉祥子的话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劫牢那晚的事之后，墨羽惊道：“太师傅，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了，您要好好保重。”玉祥子问道：“你难道要去苍霞殿自首吗？”

墨羽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刚才听您说到紫昙因我而囚于牢中。我现在要去把她换出来。”玉祥子连忙说道：“傻孩子，虽然我相信不是你下的毒，但是当时宫中的弟子都看到了，我虽然是一派之长，却不能当众为你开脱，你现在去了岂不是只有当替罪羊的下场吗？”墨羽急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紫昙被关一辈子吗？太师傅。”

玉祥子说道：“我现在虽是以灵力相逼，但夺命断肠散却是厉害之极，到时候我把毒药逼出，方能以身体无恙为缘由为你开脱，日后再慢慢追查这幕后黑手。”墨羽连忙摇了摇手说道：“我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去把紫昙救出来，请太师父答应我吧。”

玉祥子心知墨羽为人有点倔强，紫昙为她甘愿舍命劫牢，他虽逃过一劫，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紫昙在牢中受苦。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墨羽可自行决断。

墨羽向玉祥子做了个揖就想转身离开，突然觉得背后心愈穴被重重一点，刚想开口说话，又被玉祥子点了哑穴，看着墨羽惊呆的神情，玉祥子说道：“墨羽，太师傅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你二师叔心胸颇为狭窄，你去自首难道会有好下场吗？如果我偏袒你，这宫中怕是要给别人留下话柄，你先在这里静静呆上一呆再说吧。”

话语刚落，玉祥子与墨羽便听到离别院不远处有脚步声响动，玉祥子说道：“是你二师叔来了，我先把你藏起来再说。”说着玉祥子就把墨羽背了起来，藏在了正对房间中央的一个小衣柜里面。玉祥子还没来得及把衣柜关紧，崔天凯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玉祥子平静的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崔天凯冷冷道：“师傅，秦墨羽意图谋害您的证据确凿，而且幕后黑手已经非常明显了，不知道您老人家有何打算？”墨羽虽是被点了心愈穴和哑穴，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但是却能听得清楚，墨羽躲在衣柜之中看崔天凯杀气凌厉，而他刚才慌乱之中竟未跟玉祥子说出崔天凯才是主谋一事，但愿等下可不要因为自己出了大事。

玉祥子笑道：“照你的意思是认为培儿才是幕后指使了。”崔天凯急道；“太师傅，钟培指使秦墨羽谋害于您，这是再明显不过了，还望您老人家快快做出处罚结果。”墨羽在衣柜中听得崔天凯如此诋毁自己师傅，自是心中怒火狂喷，想跳将出去与这欺师灭祖的奸险小人拼个你死我活。

玉祥子冷冷道；“培儿是不是凶手，日后我自会调查清楚，这件事你不用多说，暂且放下。”崔天凯听得手中剑是瑟瑟发抖，冷道：“师傅，您是不打算处罚钟培了？”说完双眼恶狠狠的看着玉祥子。

玉祥子倒也丝毫无惧，说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不用多说。”

崔天凯冷笑一声，说道：“那今晚可别怪徒儿心狠手辣了。”听完崔天凯这句话，墨羽心中大叫：不好，他要对太师傅动手。崔天凯狠话刚一说出，手中一把剑便已拔出，往玉祥子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