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口中的曹国公,正是李景隆。

他的父亲,乃是朱元璋的外甥李忠,于洪武十七年病逝,追封岐阳王。

此后,他承袭曹国公之爵位,深得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看重。

眼下的他,正值意气风发的而立之年,堪称是朝堂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听着徐增寿的招呼,他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道:“增寿老弟,咱们两家乃是世交,令妹加封郡主尊衔,愚兄岂有不来道贺之理?”

徐增寿哈哈大笑,道:“曹国公说的对,快,快跟咱进去吃酒!”

他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对李景隆鄙夷极了。

娘的!

明明是勋贵武将出身,说话非要玩官那套绉绉的说辞干甚?

看来,这厮怕是整日读乱七八糟的兵,读傻了。

李景隆倒是一点也不急,反而把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增寿老弟,那春宫图的下册,可曾面世了?”

徐增寿见他一脸的饥渴难耐,诧异道:“呀,想不到曹国公这等正人君子,也是同道中人?”

“失敬失敬,真是失敬呐!”

怎么说,他也是勋贵之身,得要脸。

因此春宫图的兜售,向来是府里的下人去卖给京师中的权贵阶层。

没想到,李景隆这厮居然也是色中饿鬼之一员

看对方的臭德行,搞不好还是色鬼头子!

“咳咳……”

李景隆也很要脸,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之后,便振振有词地道:“增寿老弟,莫要瞎说!”

“愚兄之所以有此一问,乃是此图上的十八般武艺,实在是暗合兵法之精妙啊!”

“待愚兄品鉴了一番,习得了精髓,正好用于操练军卒,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增寿顿时一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敬佩起了这厮的面皮。

还兵法……

呸!

多臭不要脸啊?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他心里鄙夷,嘴上却笑呵呵地奉承道:“啊对对对,曹国公之忠贞,真乃令天地失色,小弟佩服!”

“放心,春宫图的下册,待过几日刊印而出,小弟便命人送去曹国公的府上!”

“哦对,莫要忘了备足银子,小弟概不赊账!”

闻言,李景隆顿时精神一振,忙不迭地道:“甚好,甚好!那就劳烦增寿老弟了!”

“至于银子,愚兄绝不含糊!”

“既是如此,曹国公快随小弟入府落座吧!”

“好好好!”

反正贵客迎的也差不多了,徐增寿交代下人接替自己之后,便带着李景隆迈步入府。

此时,大宴之内,座无虚席

,往来无白丁。

颍国公傅友德、常家三兄弟等一小撮淮西武将,赫然在列。

打从上次兵围江夏侯府之后,蓝玉、冯胜为了堵住群臣的悠悠众口,上完请罪奏折,便闭门谢客,只待择日出征大漠。

至于官重臣,赵勉、詹徽、沈溍、刘三吾等等,甚至十几位御史,也来凑了热闹。

由于徐妙锦以女子之身授封,大宴的规矩也有所改动,可准众人携家眷赴宴。

正因如此,酒宴之中,官武将把酒言欢之余,一阵莺莺燕燕之音,也不绝于耳。

徐辉祖见气氛正烈,火候也差不多了,顿时大手一挥,高声道:“诸位,静一静!”

一片喧闹的大宴,瞬间安静。

徐辉祖一转头,大笑道:“小妹,今日乃是你的郡主宴,出来亮个相吧!”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徐妙锦穿着一身宫装,带着面纱,缓步走了出来。

众人连忙起身一拜,高呼道:“拜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