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稳重的柳毅、孙礼、阎柔三人也出列请战,再等下去,恐怕孙策要亲自到前线来了。

孙翊记着孙策的叮嘱,看向庞统:“军师,是否到出兵之时了?”

庞统摇头笑道:“主公命我等出兵讨贼,不可与之力战,诸位只管遵守军令,稍安勿躁,吾自有破敌之策。”

阎柔道:“近日有细作来报,轲比能见此处进兵无果,又在雁门、卢龙两地增兵,两地若是有失,则前功尽弃,请军师早施良策,或早日破敌,或派兵支援,以安境内人心。”

庞统言道:“两月以

来,吾已知轲比能实力深浅,诸位只管坚守,待破轲比能后,其余两路兵自退矣。”

众皆无奈,见孙翊也不传令,只好默然而退。

孙翊急问道:“军师,我们已经等了两月,鲜卑军并不打算退兵,还要等到何时?”

庞统言道:“为将者,料敌在先,方可百战百胜!自来以少胜多,无不借助天时、地利,今吾已得地利,然天时未到,故不可妄动。”

孙翊蹙眉道:“先生在等天时?”

“不错!”庞统揪着胡须,看向营外湛蓝的天空,骄阳似火,缓缓道:“我在等一场雨!”

“哦?”孙翊问道:“莫不是天气炎热,不宜出兵,待天凉之后才好用兵?”

“此乃其一也,”庞统言道:“北方燥热,将士疲困,只好养精蓄锐,蓄势而待发!贼军蓄势而来,长此以往,士气将衰,其军必老。”

孙翊点头道:“此言不假,近日我到山上查探敌情,见胡人时常簇拥一处斗马摔跤,军纪涣散,人心浮躁,羊群也日渐减少,恐粮草也无多少了。”

庞统点头笑道:“自古以来,胡人每到秋季便要入关劫掠,收取物资过冬。如今轲比能倾巢而出,不但耗尽钱粮,还一无所获,此时必

定心焦不已。敌愈躁,吾愈静,已立于不败之地矣!”

有这一句话,孙翊心中踏实不少,又问道:“半月前也有一场小雨,军师为何不出兵?”

庞统言道:“我已问过阎校尉及当地土人,往年夏季雨势频繁,然近一月来,仅下了一场雨,天气干旱反常,吾料迟早必有一场暴雨,将是我们破敌之时。”

孙翊猛然醒悟:“原来军师让后营造船,并非是在居庸湖中调拨粮草养马,而是为战事预备?”

“不错!”庞统点头道:“上谷境内,有两条大河,修水自代郡而来,胡人皆依水搭营,十余万人搞得河水浑浊,加之天旱,近乎枯竭。而另一条桑干河自涿鹿而来,水量充足,鲜卑营寨不断向东迁徙拥挤,三分之一人马都在二水汇合处,此乃天灭胡人也!”

孙翊抚掌大笑道:“原来军师早有妙计,如此我便安心了,静等时机。”

一月之前,庞统就命人在居庸一处峡谷中赶造舟船,运送后山柴草喂马,众人都以为大材小用,原来另有深意。

庞统言道:“此乃天机,不可向任何人泄露。”

孙翊再次传下号令,教诸将还按原先部署,各守营寨,等候将令,不得轻敌,如违令者皆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