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瑾淡淡道:“以前,有一个来自大草原上的女子也如你这般美丽,脾气都是如出一辙的烈性,我对她说,她叔叔的军队马上就要完了,她也不信,还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然后,数万军队灰飞烟灭,在那染血的疆场上,她痛哭流涕。”

一边说,陈怀瑾一边缓缓低头。

话说完的时候,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蓝虞兮的鼻尖。

两人的鼻息在纠缠,嘴唇相距不过寸许。

蓝虞兮从没尝试过和别人如此亲近,一时间竟有些懵了,傻傻地呆在陈怀瑾怀中,忘了挣扎和反抗。

两人的眼眸彼此凝望,李辰缓声说道:“她父亲,燕云十六州中的幽州王,匈奴单于的亲兄弟,而她,匈奴单于的女儿, 序列第九,尊称,九公主。”

“那是燕云十六州一战中的最后战役,老虎滩前,方圆不过五里地的战场,彼此双方共计十一万大军刺杀在一起,我方三万,敌方八

万,小小老虎滩,整个江滩都被染成红色,现在去那里看,那儿的鹅卵石也都还是红的,那是人血染的。”

陈怀瑾的话,让蓝虞兮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冷战,让她回过神。

铆足了力气,蓝虞兮一把推开陈怀瑾,怒斥道:“你是得了癔症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你这样的人真去了战场,恐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看你言辞,你把你自己代入到人屠大将军了?”

“陈怀瑾,我警告你,你再胡闹都可以,但你要是污蔑诋毁了人屠将军,那是自寻死路,别说我,旁人都不会放过你!”

“纨绔,也是有底线的!”

“你瞎编这些故事,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话说完,蓝虞兮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怀瑾站在原地,眯眼看着蓝虞兮离去的背影,耸耸肩,说道:“忘了告诉你结局,九公主说她恨我,恨我一辈子,她会回来找我血债血偿。”

从蓝府出来,陈怀瑾回去之后把被明镜先生收为关门弟子的事情一说,陈牧之起先理所当然地不信,但后来派人亲自向镜之先生核实之后,老陈牙都差点笑掉了。

恨不的立马大摆筵席,昭告天下。

最终,老陈还是忍住了激动的心情,拉着陈怀瑾,喊着二十多年来,除了陈怀瑾出生的那一天,他这还是第二次为自己有了个儿子而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陈怀瑾基本都要被打发去明镜先生那上课。

上的都是一些之乎者也,陈怀瑾是昏昏欲睡。

他是真的听不进去这些八股。

而这个细节,让明镜先生气得够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收错了人,陈怀瑾真的只是一个废物草包?

这几天的功夫,蓝庭弼于朝堂之上主动提了陈怀瑾的名字,要把他加入之后的御前考问之中,皇帝直接就答应了,下朝之后,这件事情立刻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长安城。

无数人都在嘲笑陈怀瑾的自不量力,等着看他好戏。

没有一个人看好陈怀瑾。

好事者甚至开了赌局,猜陈怀瑾会不会被皇帝训斥赶出太和殿。

如此喧闹几日,御前考问的那一天,到了。

皇宫外面,蓝家兄妹三人刚到。

“二哥,等会你进去,有大哥帮衬,加上那首诗,必然能博龙颜一悦,不必紧张,一切看大哥眼色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