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眼眶微微湿润。

凌晨时,赵正因为急切探望百信,根本没让下人在龙辇中生炉子。

他清楚看到赵正露在外面的手腕被冻起了“鸡皮。”

赵正拍了拍陈宝的肩,恬淡一笑。

“不用赴汤蹈火,只要把铜砂拳炼制大乘,回头帮朕把肖岩痛扁一顿便可,这臭小子太不守时了。”

如此说,赵正眼底确实透出一丝担忧,转身上了龙辇。

陈宝点点头,暗自握拳。

“放心陛下,贫僧绝不会输给您最强的部下!”

……

夜。

乌云被狂风吹动,将明月时而隐藏,时而展露。

黄天郡,范府。

和城里已经熄灯睡觉的百姓不同,范府灯火通明,时而有戏声传出。

写着“奠”字背景的戏台上。

浑身孝衣的伶人舞动身姿,轻轻吟唱。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竟是赵正的那首在水仙阁作的那首《天净沙》

伶人声音凄凄,面如黛玉,惹得范府上下无不掩面而泣。

台下范紫棠,浑身白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拍手叫好。

“难怪吾儿宁死也要得到诗鬼,能作出这般凄绝的诗词,此女必是世间绝有的大才!”

“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水猴子给范紫棠倒上茶水,疑惑道:“咱们不把诗鬼送给吴家老祖宗,讨好吴家了?”

范紫棠轻声一笑,擦干泪眼。

“本老爷讨好吴家是怕朝廷拿我范家敲山震虎。”

“可如今参加大丰会的十几万贱民因为吃了宴席酒菜,中了剧毒。”

“现在贱民群情激愤,在向皇帝小儿讨要说法,他岂会有时间对我范家动手?不引发民众暴乱便是他的大运了!”

水猴子大为吃惊,顿时明白了什么。

“老爷,难道是……”

没错,应该是另外三家搞的鬼……不,如此大手笔,只可能是吴家!”

范紫棠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他知道吴太吉和赵正有深仇大恨,不是他还能是谁干的。

“老爷我想到吴家不会任由皇帝小儿在北方乱来,却没想到吴家会如此雷厉风行,若老爷我猜测没错,吴家早在赵正抵达前,便筹划好了这一切!”

水猴子闻言刚要大喜,想起今日是少爷的丧事,赶忙捂住嘴。

“老爷,若是这样,朝廷未来丧失民心,天下说不定会大乱,咱们要不要提前做好准备……属下已经通知了海上的兄弟们。”

范紫棠抬手打住他:“此事不用操之过急,皇帝不是以前的蠢笨小儿,他早晚会明白过来,到时且看他和吴家如何对垒,咱们再因势而变。”

“对了,去把救济贱民的钱收回来吧。”范紫棠舒了口气说道。

“这是为何?”水猴子一时没明白过来。

范紫棠瞪了他一眼。

“蠢材,皇帝既然没法对我范家动手,老爷又会被浪费钱装扮善人呢?快去!别让那些贱民脏了老爷的银子!”

“哦哦……奴才遵命!”

水猴子急忙喊上三十多名打手出门,然而刚打开门,一群恶臭气味迎鼻扑来。

“卧槽!哪来那么多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