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自己没主动找陈平安说此事,那么就不会触怒陈慕,眼下的陈慕已是一国的君王了,一个君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替他做决策。

眼下只看陈平安愿不愿意了。

不出张伯温所料,陈平安在宋吉祥那里得到了整件事的内幕,随后便前往陈慕的营帐之中。

至于张伯温,眼下自然躲的远远的,只等俩父子去决定此事儿。

“父亲。”

喝了一夜酒,蓦的被陈平安叫醒,眼睛发疼的紧。

“干嘛?我又不上班……让我多睡会儿。”

“您准备派遣细作前往扬州吗?听宋叔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为人选发愁,我去吧。”

一听这话

,陈慕瞬间没了睡意,揉了揉眸子不由得怒骂一句:“这宋吉祥,嘴就没个把门的,此事不要再提了,好好在荆州待着给老子修路,咱华夏这么多人,总是能找到一个的。”

“若真有您说的这么简单,也就不用一找就是几个月了,您就让我去吧,如今也该为父亲分忧解难了。”

瞧陈平安眼神如此坚定,陈慕叹了口气。

“你不一样,有些事儿我不想与你提,说来尽是亏欠,你生父救我而死,生母因我而死,你认为我还舍得让你去冒险吗?我对谁都能下的了手,唯独你小子……出去吧。”

唯独对自己家人,陈慕是真的拿十分的真心去对待,这些年兄弟朋友离去不少,他是真怕派这小子前去,某一天再见的时候,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此事关乎我华夏水师方面的发展,决定着未来可能在一海一江之上展开的战争,儿子还记得哪一年……全村人都死光了,大雪天里是你笑着把我背出来,即使父母死了,但从小到大儿子却从未缺少过父母的爱,至少让儿子帮你分担一场把。”

这种深入东瀛高层的细作寻常人真无法胜任,首先就是忠诚,若被

发现,被敌人利用发送些错误讯息回来,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次才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在这点上陈平安自认是有信心的。

然后就是面孔,父亲那些心腹或多或少都跟东瀛人打过照面,思来想去这件事非自己不可。

瞧陈平安跪在地上,情绪如此激烈,陈慕沉思了许久,终是一脸复杂的转过身去。

“起来吧,待明日将修路的事交给你那几个兄弟,便来武陵。”

终究还是答应了,陈慕很久没有写了,眼下当真有一种《雪中》里边孤身行北莽的感觉。

既然这小子如此一再请求,姑且让他前去历练一番吧。

“遵命,父亲!”

“你父亲我已经够大嘴巴了,此事再不可与别人提起知道吗?”

陈平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出了营帐。

至于坐在远处青石上的张伯温,蓦的看到陈平安出营,只是淡淡一笑。

“一切皆是刚刚好啊。”

但除去陈平安之外,眼下还有另一人神情复杂到极致,陈慕保密工作是真的做很差,邻营的纪寒霜一直在侧耳偷听,听到陈平安要孤身前往扬州,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神情尽是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