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此刻三人的恬淡,此时的零陵郡中某处,却是炸起了锅。

一处府邸之中,一名老者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有手上那枚蜀川王玉符,眼中尽是冷意。

“家主,这两人武艺其实不差,却是被一击必杀,能有如此手段,除了陈慕身后那几名千钧营,怕少有人能办到了。”

张家老家主不断摩挲着手上的玉符:“这陈慕不是在宜都吗。”

“只怕……宜都那边是个障眼法啊。”

张老家主点了点头:“说来我也疑惑,这陈慕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被他们赶到山林里去,既然发现了踪迹,就绝不能让他逃了!遣快马前去通报宜都那边的人,眼下离武陵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两方夹击势必能把这陈慕给抓住!”

“遵命!”

待吩咐好一切,张家主紧紧捏着玉符,随即狠狠扔在地上。

“陈慕啊,你这乱臣贼子毁我龙夏基业,又杀我儿子,这一次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场暗流涌动就好似两股势力在下棋,但显然,是陈慕这个执棋人,如今他已然是为这些反贼下好一个套了。

只要宜都的反贼顺着诱饵来带荆州腹地,如此广阔的平原地带,到时候带着五千骑兵围追堵截,这些反贼全都得成为一具尸体。

直到天黑,秦老汉为了省钱也没去写客栈,草草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便开始搭起了营帐,随后便照常立锅生火。

荆州一带无山势横贯遮挡冷空气,一到冬季特别是夜里,夜风不断呼啸,好似一根根针在扎人一般,即便此刻身处避风的地方,也是直把人冻的瑟瑟发抖。

“来,你俩一人一只鸡腿。”

“谢谢叔。”

篝火辉映下,陈慕接过道了声谢。

至于秦兰,此刻蹲在自己旁边,一手拿着根鸡腿,一边不断用筷子给自己碗里夹着菜。

“陈叔叔,这还有羊肉,多吃点。”

“你别挑了,半斤羊肉快全挑我碗里了。”

一旁的秦老汉看着这一幕,脸颊之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想来年轻时,自家老婆子不也是这样,自己都没吃几口,尽把好的往自己碗里挑嘛。

想到这里,秦老汉便笑着说

了一句:“此次走货回到益州,陈大你有什么打算啊?”

陈慕望着篝火笑着摇了摇头:“从小漂泊,却也没什么打算,人生不过几十年,不论怎样去过活,到头不还是一抔尘土嘛。”

“嘿,年轻人可不兴这么没志气,咱们这些底层不说他日能有多大出息,但不能不成家啊。”

这话一出口,才在夹菜的筷子陡然一停,心中那是又好笑又觉得无奈,自己都成这模样了,怎么俩都能把自己给看上?

至于秦兰,此刻也是不再出声,一边埋头吃着饭,一边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秦叔说的对,大丈夫是该成家。”

话罢,篝火前老汉展开一脸的皱纹笑了笑,不过当下也再未继续明说:“老汉我目前虽没什么产业,但以前怎么也是个商人,到我们那里安家吧,到时候跟老汉一起做事,如今又有王爷出台的各种政策,大富大贵不敢说,下半辈子至少不会因为半两铜臭而疲于奔命啊。”

不论如何,此次的士族之祸就快要接近尾声了,陈慕自然不会去伤这个和气,因此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秦叔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陈慕是怎么也不会去想到,就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却叫旁边这个正值怀春年华的少女悸动一笑,只当他是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