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向路的那头望去,视线范围内都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身影。

早回去了。

想来也是,大夏天的,谁会把不熟悉的人说的话当回事,真的在太阳底下待着,又不傻。

江淮正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他转过身子,见到青年从小卖铺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他的几个袋子。

黄单走到男人面前,“你不是说只是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江淮错愕,“所以你没回去?”

黄单点点头,“嗯。”

其实是他忘了时间。

小卖铺里有电风扇,还有电视,黄单坐在小竹椅上,跟老大爷一人一根绿色心情,俩人边吃边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

黄单准备回小区的,他跟老大爷打了招呼,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江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青年,“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有必要这么听话?”

黄单撒了个慌,只能自己圆下去,“我们是室友。”

“室友?”

江淮嗤笑,“行了,室友,把袋子给我吧。”

伸过来的那只右手宽大,虎口位置有一道口子,皮||肉里面是血液混着水泥样的东西,黄单盯着看,他陷入沉思,这附近有施工地吗?

手里的袋子被拽走,黄单回神,男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淮的步子迈的大,很快就把黄单甩在后面。

黄单爬上楼梯,大门是开着的,他擦掉额头的汗,饿的胃疼。

出租屋里弥漫着油烟味,夹杂着韭菜炒鸡蛋的香味,全是从第一个房间飘出来的。

黄单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见房里的摆设,那睡觉的床是跟阿玉贴着放的,中间就隔一堵墙,难怪阿玉能听的清楚。

烧饭都在一个长木板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墙壁上挂着一排冬天的厚衣服,吸着油烟味,整个房间的东西特别多,显得很挤。

王海在电磁炉边忙活,陈青青也在旁边站着,他俩午饭还没吃。

黄单闻着香味儿,更饿了。

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吃饭的都挺晚。

主卧也有油烟味,李爱国在炒菜,张姐还没回来。

黄单听到李爱国接电话,应该是哪个女租客打的,他说着什么“小妹,我知道了,你看这样行不,下午我过去看看电视机能不能修好,如果修不好,就给你换一台,应该的,你放心啊。”

李爱国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好。

黄单回房间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死不活。

他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上卫生间洗去。

江淮在捣鼓电饭锅,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冷不丁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吓一跳,青着脸骂了声“操!”

把起子丢掉,江淮拧着眉峰,“你站门口干什么?”

黄单说,“我那儿有电饭锅。”

他啃一口苹果,声音模糊,“可以给你用。”

一个多小时后,黄单手拿自己的碗筷,坐在江淮对面。

桌上有盐焗鸡,夫妻肺片,啤酒,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

黄单一口一口的扒饭吃。

江淮后仰头靠着椅背,两条腿架在床头上面,他喝着啤酒抽着烟,没吃饭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黄单伸筷子,夹了两块薄薄的牛肉到碗里,白米饭沾到一层辣油,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低头往嘴里扒,随口问道,“你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江淮说,“一千。”

黄单咽下嘴里的食物,比他那间的房租贵三百,用眼睛都能看出来有哪些差别。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二手家具也分新旧程度。

黄单的席梦思床很旧,床头都是脏黑的,中间还陷下去好几块,特别不平,晚上睡觉都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