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若是谁再敢动我们家夫人少爷们一根毫毛,我戴孟发誓,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也必定将那人挫骨扬灰!”

戴孟那略有些气喘的声音里散发着浓浓的警告,让女队长更是皱了眉头。

怪不得这人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成为陈锦年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就他这气势,若是换上校官的衣服也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来的。

陈锦年在听到戴孟声音的时候就转过了头,先是有些震惊,后来是释然,最后的化做了一声叹息。

戴孟跟着他的时间不长却经历了多少的危险……别的不说,就是他家菱儿和孩子们的事情恐怕也让戴孟操碎了心,否则也不会落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见到谁都要警告一番。

那女队长知道今天的投诚算是失败了,再强留下去不但什么好都讨不到还可能引起陈锦年的反感,到时候对她们可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于是便默然的退到了一边,眼看着陈锦年和戴孟往总务处的办公室而去。

将门关上之后戴孟依旧是臭着一张脸,“头儿,我看经理处的这些个人心思挺浮动啊,要不要再

给他们松松筋骨?”

在梁美玉的飞机失事之后,调查组的人很快就到了,陈锦年虽然对梁美玉的手下进行了一部分的清理工作却也不敢动静太大。因为必须要保证隐蔽性,真正收拾的也就那么几个跳的最欢的人而已。

后来又接连的出事让他一直腾不出手来,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恐怕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么,要不要趁着这么一丁点难得的宁静再给他们松松皮呢?

陈锦年略思考了一番就做出了决定,对戴孟道:“那些畏畏缩缩的暂时不用管,先把面上跳的欢的这几个人好好的查一查,尤其是刚刚那个女队长,明知道局里出了事却在这时候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凑上来,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戴孟也是这么觉得的,否则刚才他也就无需那么严正的警告了。

“行,那我一会儿就去安排人。”说到着戴孟又顿了顿继续道:“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下面巡逻的那些个士兵奇奇怪怪的,你是碰到何东来了吗?”

陈锦年“嗯”了一声,并将刚才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下,听得戴孟一阵的无语。

实在想不通何东来

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所幸便也将这一桩小事抛开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喝了点热水之后戴孟便出去了。

他要去安排打探经理处那些人的事情,还有一个关键,是他要去看看今日刘穆小姐那边的电报怎么还没收到。

这倒是戴孟过于担心的,刘穆刚刚下火车就往青帮打了电话,是杜先生亲自接听的,表示这边一切都好,她的平安会立刻派人转达陈锦年。

挂完电话之后杜先生也的确是安排了人,可在路上遇到了点事情,车子抛锚了这才有所耽误,在他前脚走,后脚消息就送到了。

既然能打通电话,双方可以沟通,刘穆自然就不需要再发电报了,这便让戴孟白跑了一趟。

对于戴孟来说白跑倒是无妨,就是难免有些担心,半晚上的时间都一直心里惴惴不安。就连张小队长都看出了他的异常,还关心了好几次。

也就是再戴孟走了之后没多久,有一个被安排去打探行踪的小兵回来了,对着陈锦年耳语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开。

陈锦年听到消息忍不住呵呵冷笑了两声,他就知道先前那个女队长有猫腻。早不投诚,晚不投诚,偏

偏在这样模糊的局势下来向他表明“心意”,要说没鬼他可不信。

果然,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陈锦年倒是想看看这个女队长偷偷摸摸的是要出去见什么大人物?

怕晚上出去吹风生了病耽误事,出门前陈锦年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件薛菱儿亲手给他缝制的毛衣。

等到了那个女队长和人约定的地方附近,果然就看见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身影正站在河边,对着湖面的方向遥遥远望,看得出来是在等什么人。

陈锦年这次是想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所以也没有打草惊蛇,只在旁边一个小坟堆后面趴了下来,还用杂草编了个粗糙的帽子戴在头上以作遮掩。

眼见者都要到四月了,夜晚湖边的风吹着还挺冷的,也幸好他在里面加了一件毛衣,否则这一个多小时还不给他吹病了。

陈锦年的耐心是很好的,他就趴在那小坟堆后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湖边等人的女队长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了,正搓着手烦躁来回夺步,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等着急了。

因为天色已经黑了,即便天空有月亮,以陈锦年的示意根本不足以看

到女队长此时面容上的神情。

可是能让她如此等待却又不敢发火离开的人,至少身份上要高出很多。

如今上海保密局的经理处群龙无首,而这女人也是一个小队长,即便是上面的干事她也无需如此的等待。

那么,能让她这么等的人还有谁呢?若是外面的人,陈锦年一时半会儿的倒还没什么头绪,但若是保密局内部的人……

他也只想到了一个,就是跟他刚有了重大冲突的何东来!

果然他的推测没错,又过去十多分钟之后,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一艘小船荡开了波纹,渐渐的一个男人的身影展露了出来。

随着他下船越走越近,陈锦年的眉头陡然一跳,果然是何东来!

在那么一刻陈锦年是真的很想笑,他知道这人的无耻,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无耻!

陈锦年是根据那女人所站的地方特意挑选的位置,不远不近,虽然看不清他们面目上的表情,但是对于身形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至于他们说话的声音陈锦年也是经过精细的计算的,当时那女人长喘气的声音他都能隐约听见,只要他们不是附在耳边说悄悄话,想必他也能听出个大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