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1915年生人,时年31岁,曾任重庆办事处特派员,后荣升重庆保密局特派员等等职务,在黄埔学习过,其父亲在蓝衣社期间就曾经为党国效力,是民国十七年青浦的后进,后不幸被俘牺牲,为党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所以陈锦年子承父业,在M国进修后回国进入军统,蹿升很快,刚过三十就成了重庆站的机要室主任,属于破格提拔。”

吴汉成顿了顿,再次开口。

“前一段重庆站的大事件中,这位陈少校功不可没。”

吴汉成的记忆力很不错,哪怕报告上关于陈锦年的生平记录并不多,但能够在短短一路的功夫就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足见吴汉成的能力。

哦?

方新南从堆积如山的件中抬起了头。

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右手习惯性的揉弄了一下太阳穴。熟悉方新南的心腹吴汉成知道,这是站长正在做一项决定。

一分钟后,方新南站了起来。

来者不善呐,那些人眼红我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派了这么个青年才俊过来也不知道是打了个什么算盘。”

“看来戴老板还是对我不放心呐,子筹,你去接触一下,记得亲近一点。对了,不要说是我的意思,懂吗?”

闻声,吴汉成点点头。

他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不多时,就出现在了行动处的审讯室外。

这里原本是当初日伪政府著名的“6”号的阎王殿,后被重建后的上海保密局征用成为了行动处的审讯室。

吴汉成投过窗户朝这里头看了一眼,里头的气氛很紧张。

行动处的干事正横眉倒竖,咆哮声能传出去好几里。而坐在审讯椅上半步不退的青年想来就是那位重庆来的特派员陈锦年来。

吴汉成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专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行动处的冒昧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一切为了党国嘛。”

“总部的调令刚刚我们已经接到了,这次可真是委屈陈专员了,来啊,还不给陈专员把手铐打开?”

吴汉成瞪了那军官一眼,后者嘟囔了几句也不知在说什么,直到吴汉成再次重复了一下,他才不情不愿的解开了陈锦年的手铐。

“证实了?”

陈锦年揉着因为被反拷而变得淤青的手掌,脸色很不好看。

“哪的话,陈专员这样的年轻才俊能够加入我们上海站,这是方

站长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今儿这事儿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楚濂,你们行动处的人是怎么搞的?连自己人都分不清,还不过来给陈专员道歉?”

吴汉成打了个哈哈,扭头呵斥了一声。

名叫楚濂的军官不情不愿,满脑门子上写着不情愿,嘴里头更是不干不净。这回不仅吴汉成听清了,就连陈锦年也听清了。

楚濂嘴里头说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吴汉成顿时有点尴尬,他刚想再说点什么。

却见到陈锦年直接朝着楚濂走了过去,后者顿时一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到陈锦年高高扬起的手掌重重的落下。

啪。

耳光清脆。

楚濂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

楚濂顿时大怒,手揣在怀里就要掏枪。就连一旁的吴汉成也长大了嘴巴,显然没料到陈锦年会来这么一手。

“我什么?我告诉过你,撕破了脸大家谁都不好看。”

“有本事你就掏枪试试看,我从重庆过来是有要事的,戴老板亲自点了名的。你要是算个男人就朝我脑袋上开一枪,要是不敢,这一下你就得认了。”

陈锦年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盯着楚濂看了一眼,见到后者气的浑身发抖,但偏偏碍于身份却怎么也不敢把怀里的手枪给掏出来。

陈锦年哼了一声,抬脚迈出了门。

吴汉成张了张嘴,他瞧了瞧挨了一巴掌浑身抖得厉害的楚濂,又看了看已经出了审讯室的陈锦年,好半晌张开的嘴才勉强合拢。

这人……

愣头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