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

雨还在下。

只是这海面上时不时会翻滚着,一股又一股的浪花,仿佛远在天边,仿佛近在眼前,雨夜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远处的灯火,带着潮湿和昏暗,在雨夜里静静的起舞,宛如是游**人间的巨龙,可是这里没有龙,可是,这里不是人间。

皓首巨船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它们却是紧紧包围着一艘很是不起眼的小船,小船上,有人正在垂落着吊杆 正在钓着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所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小船算得上朴实无华,毫不起眼,可是披着蓑衣的男子,还在若无其事着垂钓着,他低着头,一边饮酒助兴,一边垂钓大河。

好一个大自在。

皓首巨船上,气氛有些僵硬起来,他们一个个宛如面对杀父仇人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垂钓大河的人,眼中是难以隐藏的忌惮。

可是这忌惮,又是忌惮什么啊?

足足持续了半柱香,谁也没有出手。

而雨夜切是这样一分不毫的缓慢度过着。

夜像是被人认认真真撒过墨水一样,弥漫着一层阴云,阴云下,雨丝飘飞,还带着数不尽的寒气,披着蓑衣的男子,还是保持这样的姿态。

仿佛只要这样,万物花开,一切静好。

他没有抬头,看着这些杀气汹汹的人。

他的船上,除了酒,吊杆,只有一把剑。

波涛汹涌起来,雨夜里,南阳也是十分安静的。

这是一座安静的城池。

远处和近处都已经是看不清楚的雨幕。

而那若隐若现的灯火,像是迷途中的希望。

一个无法计量的死亡。

小船,依旧停泊着。

披着蓑衣的男子忽然抬起头,目光很是平淡,他喝着酒,语气是不屑,也是无奈,是不舍,也是必然,他静静的问道:“夜司首,她还没有来吗?”

“夜司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可是你一个剑仙孽障可以见到的。”

几百士兵里,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说出了这句话,仿佛持续很久很久的平衡被打断,一股让人难以估摸的死亡逼近。

说话的士兵瞬间在半空炸开,也许,他甚至还没有找到轮回的大门。

披着蓑衣的男子,神色到没有多少变化,他依旧还是一副**的样子,他看着周围密密麻麻 数不胜数的士兵,也许有三百,或许有五百,也可能有一千。

他很懒,懒得去判断。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会伤了他。

他还是在等,就像是摆渡人。

摆渡着陈仓过往,回忆着南北兴亡。

可是他依旧还是他,他可能真的是剑仙,但是他真的只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