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胶卷二字的时候,叶青的确有些慌了,如果之前他还能将责任都推到鸡毛的身上,甚至可以利用黑腾真白嫁祸鸡毛,那么现在,一份胶卷的突然出现就相当于赤手走在晴天路上突然下了雨,前不得,后不得,被困其中,随时都会被殃及。

他的目光不自觉也看向吴妈妈,恰好对方也看了过来,那双浑浊的眸子中,叶青看见了惊讶,深思和犹豫,却唯独没看见紧张。

“吴妈妈,老子问你话呢,胶卷到底放在了哪儿?”

邴国新突然一吼,吓得吴妈妈身子一抖,连忙说:“邴……邴组长,昨晚鸡毛的确是去了我那里,不过他就是来我要钱的,没……没什么胶卷呀?”

“你说鸡毛向你要钱?什么意思?”

吴妈妈撇撇嘴,没好气说:“邴组长,您不知道,这个鸡毛其实是我娘家弟弟的儿子,三天两头不是到我这里要钱就是玩儿我那儿的姑娘,不信您问问我那里的姑娘,哪个没被他玩儿过?”

对于吴妈妈的这个回答,叶青并不惊讶,但还是松了口气,不过鸡毛却没那么淡定了。

瞥了眼邴国新阴涔涔的眼神,鸡毛慌张的连忙说:“姑妈,你说那么做什么啊,还不快点将胶卷交出来呀!难道你要看着我死吗?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呀!”

吴妈妈哭丧着脸说:“鸡毛,你也没给我什么胶卷,你让我交什么呀?”

这下子鸡毛真蒙了,转头带着哭腔说:“组长,我……我真的把胶卷给了吴妈妈,你信我啊!”

两人是各执一词,吵的邴国新脑袋都大了,但他可不管谁说的真谁说的假,他现在要的就是叶青把柄,要的就是叶青死!

唰!

“啊……”

刀子狠狠划过吴妈妈的脸,

血顺着脸上的褶皱颤抖向下流,吴妈妈疼的惨叫出声。

邴国新冷漠劝道:“吴妈妈,为了一个外人难道你就置你侄子的性命于不顾么?”

疼痛让吴妈妈一张老脸皱成了一团,可这个动作又牵到伤口疼痛,她倒抽一口凉气三角眼低垂着,脑中渐渐回忆起了过往。

她几岁就被抽了大烟的父亲卖进青楼,那年的冬天很冷,她被老鸨子脱光了掉在树杈子上各种折磨,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她都没有屈服,后来是老鸨子将他的父亲弄来告诉她她母亲得了重病,所以她才屈服靠卖身给母亲赚钱。

这些年,她虽说生在红尘,可她却懂得是非黑白,懂得孰对孰错。她知道鸡毛和邴国新是什么人,叶青既然是和他们作对的,那自然也就是好人,所以,她要救叶青,要让叶青活着!

忍着疼,吴妈妈说:“邴组长,你这刀不应该划我脸上,应该直接捅我胸口里,那样我或许还感激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以为我不敢是么?”

邴国新阴涔涔看着她,下一刻手起刀落刀子这次插进了吴妈妈的大腿里。

火炉里的炭火被烧的劈啪作响,但却不及惨叫声听着让人心惊。

春梅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惊慌到现在已变得泪流满面,一张俏脸被炉火映的通红,可却根本掩饰不了她苍白的脸色。尤其是看见吴妈妈轻轻摇头的时候,她更是抑制不住呜咽出声。

杂乱的声音让邴国新更是心烦意乱,更是恨不得杀人,咬牙切齿的抓住吴妈妈的脖领,他怒道:“你交不交!我问你交不交!”

“我没有。”

鸡毛急着哭道:“姑妈,就那么个胶卷你难道连命都不想要了么?”

他这么一说,吴

妈妈顿时火气窜了上来,梗着脖子怒道:“你闭嘴!你这个小赤佬,我当年就不该把你养大,就该让你出去当乞丐的,省的你来陷害我!”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此时的邴国新犹如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恨不得将所有人阻挡自己的人都杀了,赤红的双目和额角突起的青筋让他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手中的刀子不断在吴妈妈大腿上进出,那一双腿很快就将橙色裙子染了个通红,这让吴妈妈整个人如同被血洗过一样。

惨叫、血腥将整个审讯室填满,令这个地方犹如地狱一般,明明到处外面是春风乍暖,可这里却冷的令人胆寒。

“邴组长,你在做什么!”

突然听见黑腾井三的吼声,邴国新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并不少,手上动作停顿,他转头焦急解释道:“黑腾先生,鸡毛有胶卷能证明叶青就是反日分子!”

黑腾井三问:“那胶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