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刚睡眼惺忪地起床,发现床上没有每天早上压在身上的岁岁,他还有些不习惯,将莫名其妙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后,他便找来了厨房。

竹生走进来问道:“师父,你今天怎么没让我看岁岁?”

沈携安将做好的饼子贴进锅里蒸,盖上盖子回道:“他醒的比你早,自己追来了。”

竹生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的房门开着这么大的缝,衣服还掉在地上,肯定都是岁岁弄掉的。

罪魁祸首岁岁还一派天真无辜:“猪猪……”

竹生反驳:“你才是猪。”

岁岁指着自己,一脸疑惑:“猪?”

竹生扬眉一笑:“对,你是猪。”

沈携安听他这样逗岁岁,淡淡一眼瞥了过去,虽然师父没说什么,但竹生还是闭上嘴巴不逗了。

吃过早饭,沈携安锁了门,带着岁岁和竹生去镇上采买。

他们住在山上不方便,所以一个月才去一次镇上,一次性买足日常所需的物件,便不用隔三差五地奔波。

竹生背着箩筐跟在沈携安身后,觉得师父身上绑着布条,身前还挂着个孩子的样子有些影响师父温润如玉的形象,他便提议道:“师父,让岁岁坐在我筐里吧。”

沈携安刚想回答不用,岁岁便好奇地扭着小脑袋朝竹生那边看,奶声奶气道:“筐……”

竹生:“师父,你看岁岁也想坐呢。”

岁岁其实听不太懂,他只是时不时便学大人说话而已。

沈携安低头问岁岁:“想坐?”

岁岁大眼睛水汪汪的,不明所以地学了个音节:“坐。”

沈携安便真以为他想坐,转身卸下自己背上的箩筐,将底下的一块布叠成个方块后,把小家伙放进去坐着,然后再将箩筐背了起来。

竹生看着师父箩筐里的岁岁,一脸郁闷,他是想自己背岁岁来着,没打算让师父背呀。

箩筐比布袋宽敞,岁岁坐在里面开心地“啊啊”叫,头顶的小揪揪在风里摇晃,路旁的落叶也青睐这讨喜的孩子,飞旋着落在他脑袋上。

岁岁扭头,看见旁边的竹生,挥着小手喊:“猪猪!”

竹生走上前拾走他头上的落叶,又捏了把他肉乎乎的脸蛋,说道:“猪什么猪,你要叫我师兄。”

岁岁眨眨眼睛:“西熊。”

竹生:“……”

怎么他在岁岁嘴里,不是猪就是熊,他就非得是个动物吗?

沈携安没有回头,只是听着两个徒弟的互动,浅浅勾唇一笑。

镇上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

走过的路人一打眼便瞧见沈携安这一袭青衣,皎月春风似的人物,路人看直了眼,等到沈携安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路人才又瞧见他背后筐里坐着一个奶娃娃,小脸蛋白皙圆润,弯眼笑着,好似天上的月牙儿,瞧着便喜人。

路人不禁慨叹:“瞧这父子二人,多好的样貌。”

“唉,我若有这模样,就不愁找不着媳妇了。”

“……你找不着媳妇是脸的原因吗?”

……

沈携安并未怎么注意路人的言谈,带着竹生去草市买了些米面油盐,路过成衣铺时,沈携安顿了顿脚步。

岁岁衣服少,穿在身上的几件都是他拿竹生少时的衣服改的,眼看又是一年,合该给小家伙置办些新衣裳了。

方才听见路上有人夸岁岁长得好,沈携安便动了心思,岁岁这还是穿着破旧棉衣,若是穿上一身新衣服,定然更加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