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斯看着玛丽,等待着她的回答。玛丽低着头,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却没有一句说的出口。

“先背着瑞娜回家,我想想要说什么。”玛丽先搪塞过去。凯尔斯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背着瑞娜转身就走。

玛丽跟在他身后,运河吹来凉爽的风,把玛丽的头扬起,傍晚的夕阳落在河面,波光粼粼。跟在凯尔斯身后走着路,这一切其实是她一直习以为常的事,但是自从凯尔斯说他要离开贝瓦,有些事就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只想安心守着老玛丽过完这一生,而凯尔斯则渴望在新大6留下名声,建功立业,两个人的人生注定要在这个年纪分歧,走上平行的道路。

凯尔斯是不是从来都没意识到呢?意识到我的感受呢?玛丽在心里问自己。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如果我说,“别走,留下来”,他会不会留下来?会不会他临走前特意来问自己有没有话要说就是想听我的真实感受?就是想听我亲口说,别走?

玛丽摇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瑞娜的事正让自己忧愁恐慌,他却说他要走了?让自己完全手足无措,这种时候还来戏耍自己。

玛丽看着凯尔斯宽厚的背影。凯尔斯是名门望族,自己是个孤儿,还有一个老母亲以后要养,怎么可能还有两个人的以后,两个人有这近十年的友谊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玛丽,到了。”

这段路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想好有什么话要说吗?也许我在北方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度夜时就靠你这句话撑过去哦?”凯尔斯眼神很真诚。

“凯尔斯,加油吧!我们都期待你能成就一番伟业,回来成为贝瓦的将军!”玛丽避开凯尔斯的目光,含糊地说道。

“哦,是吗?”

玛丽偷看了一眼凯尔斯,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熄灭了。

凯尔斯像是还有话要说,正要开口,瑞娜家的门打开了,她的母亲激动地抱住瑞娜,对着玛丽说:“谢谢你了,玛丽!她怎么了吗?”

“应该只是在睡觉,等会儿进去我再说。”

瑞娜的母亲匆忙把瑞娜抱进房子里。

凯尔斯一下子被打断,不知道怎么重新组织语言开口。

“凯尔斯,你家是贝瓦城的名门,你理应闯出一番功绩。没混出名堂就别回来见我哦。”玛丽说到后面故意做了个鬼脸。

“玛丽……”

“你去追寻你想追寻的东西吧。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这就是我想说的,凯尔斯可是很厉害的哟。”

凯尔斯一下子找不出什么回应的话,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似乎透露出失望,玛丽只能当成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我走了哦。”凯尔斯轻声地说,他脚仍停在原地,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快走吧。”玛丽笑着说。

凯尔斯走了,沿着运河,玛丽看着他走远,那个伟岸的布鲁少年,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步伐是那么坚实,眼神也一定很坚决吧。他有自己的梦,自己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不过玛丽还是很遗憾,最后她也没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哟,凯尔斯”,她也不敢说出“凯尔斯别走,留下来和我一起,求你了”。

凯尔斯和自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玛丽一直陪着瑞娜,为了不让瑞娜的妈妈担心她扯了个小谎,说她晚上被锁在教室里了。瑞娜的呼吸平稳自然,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在她身上生过,她一直在这里睡着。

凯尔斯偏偏也选择今天离开,玛丽很难过,很想跟瑞娜说说,她抓住瑞娜的手,轻声说:“你知道吗,今天生了很多事。幸好你还好好的。”

玛丽突然想起厂房里拿到的信,因为凯尔斯的事让她都忘了这回事。她掏出这封古怪的信,拆了开来,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一段字:

没猜错的话,拿到这封信的应该是玛丽吧,布鲁学院的十年级生,瑞娜最好的朋友,玛丽同学。

我们是红杉林。

材料楼的东西确实是我们拿走的,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了,凯蒂以及学校方面我们自然会打点的,这不需要你担心。

请不要再插手了,如果再插手,我们不保证瑞娜的生命安全。

瑞娜的失踪就是我们的警告。

玛丽看完,气的把纸团一捏,想扔到垃圾桶里,转念一想,还是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