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过来的人里有不少和朱琴儿一起流放的,他们比崔之玉还要早两年流放汀州。

面对旁人的指责,那郑钊失了面子,索性冲到朱琴儿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朱琴儿身子本就瘦弱,被这么一扇,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你这颠婆子,成天到晚不干正事,留你这条命有何用啊?肚子肚子不争气,几年下来都没给老子留个后,你吃我的穿我的,如今还要害死我?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又一把薅起朱琴儿的头发,一拳头抡过去,她的额头瞬间起了大包。

众人大惊,没想到郑钊对他妻子真下的狠手。

随着他狠狠踹上一脚,朱琴儿又撞到一旁的石子上,额头上的包顿时破开了个大口子,鲜血淌下,让那些围观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崔之玉微微蹙眉,快步上前挡在眼神麻木的朱琴儿面前,扣下郑钊的手。

“你还真想打死她?”

郑钊猛地甩开手,哼哧道:“你们方才不是怪她差点害死你侄儿吗?如今我取了她性命给你赔不是,难道不好吗?”

见郑钊满脸戾气,还真有打死她的冲动,崔之玉冷静道。

“是不是她害我侄儿,我自有定论,即便是,也是我来动手教训。”

郑钊讽刺道:“说她要害死孩子的是你们崔家人,不让我打死她赔罪的也是你们崔家人,横竖都是我们的不是了?你们左右都是无辜的?”

郑钊一把推开崔之玉:“她是死是活往后和我没关系!不管她想不想害死你们孩子,你们谁都别来找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愤然离开后还不忘踢了朱琴儿一脚。

看着一脸麻木,犹如傀儡的朱琴儿,崔之玉心里感到一股异样。

正要开口,流犯里有个叫桂婶的婆子上前,好心拉着崔之玉小声说。

“崔娘子,他们老郑家的事你就别管了,郑钊那人脾气不好,免得引火上身。而这朱琴儿啊以前丢过孩子,自打那回后她就得了失心疯,见不得别人家孩子好。”

“但凡是有孩子靠近她家,她又骂又叫,非要把孩子吓哭不成!我们刚流放到汀州时,丢了不少孩子,大家都觉得和她……有些关系。”

崔之玉并不知道以前那些流犯们的过去,只觉得现在的事情很不对劲。

她能猜到,崔南春是在顺水推舟,从她一口一个我家川哥儿就知道她是故意攀关系。

至于这个朱琴儿,崔之玉仔细一看,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

青青紫紫,都是被人殴打过后的伤势,人的精神样貌也不好。

桂婶拍了拍崔之玉的肩膀,叮嘱她:“你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看顾自家孩子,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崔之玉微微一笑,欣然接受她的意见。

等她想返回去时,发现薛老爷子走来,扶起了朱琴儿。

“你快回去吧!别在这愣着了,你不回去得饿死,冻死,总比被打一顿好。”

老爷子深叹一声,无奈地摇头离开。

崔之玉感觉到什么,上前问老爷子。

“薛公,且慢,你可知朱琴儿以前是怎样的人?”

薛老爷子见朱琴儿可怜,便和崔之玉简单说起她的过去。

“以前她也不这样,挺好的一个人,两年前同我们是一起流放汀州的,当时收容营里有不下二十个孩童,后来都编入户籍,去了汀州村后陆陆续续就有丢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