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苏定方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军行军路线,只有大王与吾等知晓,而要判断何日能抵达高昌,也只有大王能做到……难怪大王这些时日一直在军帐中不出来,原来是在思索如何攻打高昌啊!”苏定方叹服道。

“可是……若是如此,为何大王不直接破釜沉舟,还要暗中命人烧毁辎重?”苏定方不解的问,有项王当年破釜沉舟之先例在,大王有样学样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汝不懂,这些军粮都是朝廷转运而来,每一口粟米,都是百姓之贡赋,若是大王烧毁,岂不是会遭到非议?”马周微微一笑,为了保全声明,看来大王在长安呆了数年,没有白呆呀。

苏定方连连点头,似乎是听懂了。

大军已然启程,

天空放晴,战马饱餐一顿,把混合着小麦的草料吃下,这是他们最后的一顿早餐。

而大军的士气,显得颇为高昂,甚至有些悲壮。

哀兵必胜。

没有补给,距离中原数千里。

燕然道行军俨然到了上下用命的时候,大军上下行军之时,寂静无声。

李恪骑在马上,看着身前身后默默无语的众人,顿时感觉亚历山大,同样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好在大雪停了,若是今日雪不停,恐怕今晚就要杀马了。

等等……今晚似乎就要杀马。

李恪忽然意识到,杀马吃肉似乎是必然,不过马肉听说并不好吃。

长安城中,李恪遭遇大火,辎重尽毁的消息一无所知。

但是另一件和吴王有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吴王妃,快要不行了。

太极宫没有秘密,吴王妃杨氏向来多病,今年冬日又冷的异常。

吴王妃趁着放晴吗,前往太液池边赏景,却突然遇到大风雪,受了寒,咳嗽半个月,气若游丝。

眼瞧是不行了,而宫中也在为吴王妃准备后事。

“尚药局那边怎么说?”杨妃眼角含泪,问向一旁躬身肃立的王德。

王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禀杨娘子,尚药局说,吴王

妃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杨妃闻言,看了一眼内室的帘子,叹了口气,莲步轻移,来到殿外。

“杨娘子小心天寒,莫要被凉风扑了身子。”王德见杨妃走出宫殿,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今年冬天,皇宫里已经死了三名嫔妃,若是杨妃也薨逝了,陛下怕是又要伤心了。

“吾没事,吾少年之际,冬日去朔方行猎,也不曾着凉。”杨妃接过婢女递上的大氅,披在身上叹气道:“不知恪儿在塞外可好,塞外苦寒,非是长安可比,他又常在封地,身居江淮,未曾经历过塞上苦寒吗,哪里能受的如此之苦。”

“陛下真是胡闹,让恪儿带兵出征,他本就是个闲散亲王,莫说领兵,便是兵法也没学过几本,如何会打仗?”

知子莫若母,杨妃对李恪的了解,比之李世民更深一层。

“这……奴婢不敢妄言,可是吴王在塞上确实屡立战功,乃至斩杀薛延陀可汗之子,军功赫赫。”王德斟酌着语句,尽力讨杨妃高兴。

虽然他是李世民身边的老人,但是面对后宫的嫔妃,却不得不恭敬以对。

后宫的女子,并非凭借子女而贵,也不是凭借皇帝宠爱而贵,而是依仗着家族,依仗着门第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