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森森,黄豆粒大小的雨珠打在铠甲之上,迸溅的水花四下飞扬。

火把早已被浇灭,将士们也将之丢弃到路边的沟渠中。

伴随着一道闪电,百步外雕梁画栋的宅邸映入眼帘。

宅邸之外,两个身着唐样黑袍的男子鬼鬼祟祟,见到大军前来,松了口气般躲入树下。

“止!”薛仁贵手一抬,大军二百人立即停住步子。

李义府来到树下,轻声询问游弈道:“如何?”

“禀参军,自日暮宵禁,计十二人至,四门紧闭,未曾有人离去。”游弈抱拳禀报军情。

李义府既然下定决心对高昌的豪右下手,就不会贸然行动。

毕竟,他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奸臣。

“善。”李义府一挥手,二百亲卫在雨中迅速散开。

五十人队在此时由嫌编制不够灵活,不过没有关系,十人一火的火长,成功担负起指挥责任。

“宣令,捕杀逆贼!”李义府冷声下令,眼中寒光凛然,不带一丝感情。

“喏!”

骤雨之中,亲卫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纷纷紧紧长戟,等待最后的军令。

“张弩!”居于最前列的亲卫队正下令,将悬挂在腰间的臂张弩上弦,而那张碍事的长弓,已经被放在树下。

吱呀……

五十张臂张

弩在一片吱呀声中缓缓张开,坚硬短小的弩矢搭在弩机之上,只等一声号令,便冲入宅中。

李义府望着天空中片片乌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富贵自古险中求,干了!

“杀!”李义府高举手中长箭,厉声断喝。

薛仁贵一点头,几名亲卫搭着人体翻过矮墙,一边拔刀戒备,一边打开院门。

门闩被轻而易举的取下,外院之中空无一人。

显然这些豪右,并没有中原几百年血腥厮杀的经验。

月黑风高阴雨天,正是逾墙灭门时。

“第一队去左面,第二队去右面!”薛仁贵大声布置着军令,嗓音之大,甚至盖住了雨水之声。

“喏!”将士举着长戟,双目瞪得铃铛大,直奔院中冲杀而去。

“快快快!”李义府跟在最后,虽然没让卫士留下保卫自己,但也没有豁出性命往前冲。

毕竟李义府即便有些武艺,也只是官而已,未曾披挂铠甲。

亲卫一脚踹开房门,屋中点着灯烛的众人惊骇异常,纷纷把目光投向踹门的唐军。

可是还没等他们发出喊声,十几根弩箭就一齐射来,随后是丈二的长戟,在屋中一刺一收,了解众人的性命。

“不要停!”队正一边快步奔跑,一边为臂张弩上好弦

,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根弩矢,搭在臂张弩上。

抬手一射,便将冒头的一人射倒在地。

霎时,院落中杀声四起。

却被倾盆大雨掩盖,血流成河,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不到十个呼吸,地面的鲜血就无影无踪,沿着沟渠流入城外的壕沟。

“将军,哪里人多!”游弈手持短刀,对着房说道。

“放箭!”薛仁贵毫不犹豫的下令,进攻屋舍危险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弩箭,先射上一轮,多少能射翻几人。

旋即,几十根弩矢从窗子飞入。

“啊!”陈立手掌中箭,痛呼不已,翻到在地,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