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你把益阳王带走了?”

一边翻动本,李世民头也不抬的问到,轻描淡写,平静异常。

“回父皇,儿臣惶恐。”

“益阳王身在何处,臣着实不知。”

李恪也是面无惧色的淡然应声,反正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哦,原来竟是这样。”

“那你到达前线之时,可曾亲眼见过大战?”

李世民继续慢条斯理的问到,手中依旧翻动着页。

“儿臣刚刚说了,儿臣抵达前线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

“臣的十万大军未动一兵一卒,未出一刀一剑。”

如果李恪亲眼目睹了大战,那他不可能不知道益阳王的下落,毕竟大战爆发后,益阳王不知所踪,李恪若是在场,自然能看到益阳王如何从大军之中如何逃出来的。

李世民拐着弯的提问,其实还是在询问益阳王。

“可朕听说,你的十万大军前一日抵达,大战于第二日爆发。”

“期间

,你就没收到过什么消息?”

李世民继续若无其事的问到。

“没有。”

“儿臣到达辽东后便命大军原地驻扎,原本打算第二天再绕道平州城面见李治,与他商议如何让益阳王退兵。”

“可谁曾想李治第二日便发动了进攻,儿臣原本与大战爆发的地方便有些距离,就算臣的速度再快,赶去的时候也只看到狼藉一片,李治的边军已然再开始收拾战场。”

“儿臣想,李治如此突然的发动进攻,大抵是李元齐大军出现了异动吧。”

话到这里,李恪淡淡的瞟了李世民一眼。

这种心理博弈着实没什么意思,毕竟大家都是千里老狐狸,装什么聊斋?

李世民问他期间收到什么消息没有,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是不是与益阳王传过信。

如果有,那他到底与益阳王说了什么。

如果没有,那他第二日为什么没能及时赶到战场。

而李恪的回答也极为精妙。

他驻军之地与战场本就隔得远,而且他提前并不知道李治要进攻李元齐,所以信息时差摆在那里,等他收到消息再急匆匆的赶去,那自然只能看到一片狼藉了。

而且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漂亮。

李治突然进攻,事先没有与他有任何的商议,这其中难道不可疑?

李恪将这种可疑指向李元齐的大军,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李元齐大军在平州城驻扎了那么久都没出现任何异动,怎么可能刚好在李恪抵达的第二天就出现了异常呢?

难道说,李恪十万大军让益阳王感到了不安?

可益阳王从头到尾都没未曾起兵谋乱啊,李恪前去辽东的目的乃是“驰援边境”啊,益阳王为什么会因为李恪率领的十万大军而感到不安。

最为关键的是,益阳王驻扎在平州城外面已久,李治却在李恪抵达前线的第二天就发动了对他的进攻,这难道不是说明李治心中有鬼?

他担心或者害怕李恪的到来让前线局势发生变化?

又或者,担心李恪的到来,会从益阳王那里得到什么他不应该得到的讯息?

所以他才着急发动进攻,彻底断绝李恪到来会产生的隐患。

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李世民却执意问李恪是否与益阳王联系过,这种毫无掩饰的偏袒,实际上却是所有人司空见惯的事。

李世民始终还是那个李世民,但李恪却不再是当初那个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