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难得感慨,但是感慨起来却又非常模糊,似乎有遗憾,但似乎又没有,若隐若现之间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然而李恪闻言确实一笑:“无法相信么?你?还是我?”

杜如晦听罢,慈祥的目光当即落在了李恪的脸上,在那倔强之中带着一丝冷漠的脸庞之上,在看似坚韧,但却又泛着一丝不忍的眼神之中,杜如晦很是清晰的捕捉到了李恪对于眼下

时局的无奈。

在李恪心中,有些事,有些人,终究会成为他的寄托。

而这种寄托无形之中也会让他感到疲累,虽然他一直坚持,一直不肯放弃,但久而久之的奔波让他产生了一种愈发无法松懈的倔强。

杜如晦忽的了然一笑,将心中些许疲态一扫而空,而后对着李恪道:“相信你和相信我有什么区别么?”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有什么消息吗?”

李恪知道杜如晦此来定然不是简单的前来感概物是人非,当即直言问道。

杜如晦看着李恪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摇头道:“看来,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只是话音落下,李恪当即看了杜如晦一眼,淡淡道:“你想要瞒我什么?”

“既然明知道瞒不住你,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当然是不会瞒你。”

杜如晦知道李恪是故意在套自己话,当即话锋一转,道:“扶桑,南蛮已然传来国,将在年节时分前来朝贺。”

“看样子,南蛮是并不打算再惺惺作态了。”

金州之事朝中虽然很多人还不知道,但是在李恪心中却是清楚得很。

南蛮之王也是知道,如今这般情势下,再前来朝贺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与其整日提心吊胆阴谋算计,南蛮

人更擅长的是刀枪无眼。

“他最好如此,若是胆敢再入我大唐一步,我便让他当真有来无回。”

杜如晦冷笑一生,顿了顿,接着道:“庸城的瘟疫虽然已经查明乃是扶桑之人所为,可具体是谁,我们却一无所知。此次扶桑还敢再入京前来朝贺,想必已有万全准备。”

李恪知道杜如晦的意思,他是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乙毗沙钵罗叶护既敢在大唐境内行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那其幕后主使定不简单。

换句话说,乙毗沙钵罗叶护已经得到扶桑的全力支持。

自己若是贸然与扶桑使团发生摩擦,只怕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乙毗沙钵罗叶护再度逃之夭夭。

李恪点头道:“扶桑那边我们可以从韦名家族入手,美雪已经返回扶桑,想来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杜如晦闻言疑惑道:“准备什么?”

李恪闻言只是摇头,却不再多言。

杜如晦见李恪有意卖关子,当即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继续道:“年节朝贺的事说到底与咱们并无太大关系,朝中这些大臣心里明白,他们自会料理,但还有一件事却十分紧要。”

“你是说春猎?”

“去年春猎李治被我抢了风头,今年定然会全力以赴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