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在高昌稳定秩序,一颗颗人头滚落,马周端坐在往日的相国府中,而李恪则在王宫里摔着东西出气。

薛延陀人却在倒春寒的草原上,冒着寒风艰难向北搜索前进。

“阿爷,可汗是不是想回去了?”

利咥苾皱眉道:“可汗说担心唐人埋伏,所以让我等带兵探明归路,是不是要退兵,尚且不知道。”

两千人的骑兵已经分散前进,每一日派遣二十人的小队回报,从河东塞下至漠北牙帐,满打满算五日时间,夷男算计的百无一漏。

如果哪里的兵马没有回报,就说明那里有援兵埋伏!

如此,便可以调动兵马,进行针对性的反击。

或者干脆绕路,草原万里,唐人兵强马壮,难道薛延陀就没有战马了吗?

时间缓缓流逝,从日出到日暮,迎着朝阳出发,望见夕阳扎营。

夜晚的草原虽然寒冷,但是春日点起篝火,还是可以勉强度过的。

雁门关前,一连持续了半个月的攻城战,最终在李靖不惜一切代价的增援先,宣告大唐的胜利。

然而,这样的胜利,代价尤为沉重。

钱财物资的损失还是其次,对于民力的消耗,才是最为关键的。

治大国若烹小鲜,自从大战持

续到冬日,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战战兢兢,每日处理政务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安抚百姓的政令有没有执行下去。

贞观朝中,满是开国的君臣,担任过前隋官员的臣子不在少数,而经历过前隋战乱的臣子,更是比比皆是。

甚至稍稍能够在朝中说上话的官员,都经历过前隋末年的战乱,对战乱造成的伤害深深恐惧。

“将军,薛延陀退了!”亲卫校尉丁鲁头上抱着白布,铠甲下穿着白麻,欣喜到流泪。

亲父葬身马邑,丁鲁披麻上阵。

见到薛延陀从雁门关退兵,丁鲁急不可耐的请求李靖允许自己率领一支骑兵,出关追击薛延陀。

“不急。”李靖摇了摇头,望着缓缓交替撤退,骑兵掩护的薛延陀队伍,对丁鲁说道:“薛延陀只是撤退,还没有败,现在出塞,必败无疑。”

“可是……”丁鲁还待多言,却见一封敕被人带上城头。

“陛下敕,从而河西调来了一万匹战马,刚刚抵达晋阳!”

李世民受了一个冬天的窝囊气,既然上千万的物资都豁出去了,也不缺者一万匹战马了。

“上奏陛下,战机未到,而且不知道战机会不会到来,强行出战,未必能够取胜,

请陛下三思。”李靖犹豫许久,对长史说道,让长史代替自己写一封奏疏,上奏李世民。

薛延陀处在兵败的边缘,但是唐军同样不容乐观。

鏖战了一个冬日,伤亡损失极大。

最为紧要的是,经历过出塞千里作战的兵马,在冬季的反击战中损失极大,薛万彻一下子丢掉了一万精锐,让李靖一时之间找不到可堪出塞的兵马。

“喏。”长史从令而退,没有二话。

夜幕落下,朝阳复升。

春草生长,战场的积雪渐渐融化。

短短十日功夫,雁门关外的战场,已然化作一片青葱。

李靖沉思不已,望着李世民授予全权的诏,艰难的做出抉择。

而夷男看着一身褴褛的利咥苾,面色苍白如纸,胸腹处如同火烧,又感到胸闷气短,猛然间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