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这不是明摆着给朕脸色吗?”

李恪尚在刑部大牢,杜如晦却在这时候病倒,不知情的还以为李世民是故意在为难楚王府,李世民自然是不高兴。

然而再不高兴,杜如晦的这个脸色他也是看定了,因为李恪的案子至今没有进展,并不能排除他是被诬陷的。

其实李世民自己也怀疑李恪是被诬陷的,然而此事事关天子声威,自己的名誉,若是不如此雷霆处置李恪,只怕自己这个皇帝在大唐之中再无威望可言。

“陛下息怒,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世难违,更何况楚王府此次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克明兄一向关心楚王殿下,此次便是有些郁气攻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房玄龄的话说得很是圆满,几乎挑不出瑕疵。

在李世民想心中,杜如晦今次病倒是摆明了给自己脸色看,然而经过房玄龄这么一说,杜如晦这病来得倒也合情合理,并没有刻意给李世民脸色。

闻言,李世民又落下一子,淡淡道:“楚王府这些年

也没少得到恩宠,朕对李恪也是万分宽大了,杜如晦若是再不知趣,哼......”

其实李世民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杜如晦在暗地里没少帮李恪做事,而他也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故此一直未曾说什么。

但说到底,杜如晦终究是臣子,李世民这些年对楚王府和莱国公府的恩宠在他心里那已经是十分深厚,他自然不希望看到杜如晦为了这事跟自己产生矛盾。

毕竟此时,大唐的军权仍在杜如晦手里,倘若当真闹翻脸,吃亏的终究还是李世民。

房玄龄何尝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闻言当即笑道:“楚王殿下鞠躬尽瘁,克明兄又是为陛下鞍前马后征战四方之人,微臣想着克明兄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当不是刻意要给陛下脸色,陛下不必为此忧虑。”

听得房玄龄如此一说,李世民心中怒火渐渐消减了些,闻言道:“当年战场之上,杜克明也没少与朕争执,朕虽心中不乐,但总是听从他的意见,如此才有了今日的江山。说起来,朕的江山,他当真是功不可没。”

回思往事,李世民总怀念当初与杜如晦在沙场之上搏杀之景,那段岁月当

是李世民最难以忘怀的岁月,也是李世民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段岁月。

说着,李世民身子往前微微倾了倾:“你说,朕是不是该去看看?”

杜如晦位列三公,又是当朝六部尚,地位尊崇,不是一般的二品官员所能比较的。

此次病倒,若是念及前尘旧事,李世民自是应该去看看。

但若是在如今这个情势之下,李世民又有许多不便。

房玄龄皱眉问道:“陛下是要去探望克明兄?”

“唉,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帮过朕的,朕若不表示表示心意,岂不是让天下人齿寒?”

李世民一直念着旧情,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从杜如晦手中强行收回军权。

闻言,房玄龄想了想,摇头笑道:“陛下,如此倒是大可不必。”

“哦?此话怎讲?”

李世民听得房玄龄说大可不必,有些惊讶,当即皱着眉头问到。

房玄龄落下一子,缓缓道:“杜大人虽是位列三公,但终究是臣子,陛下乃九五之尊,天命之人,派个皇子前去探望也就是了,如何能亲身前往?”

君臣之道一直是华夏大地数百年来无法捅破的窗户纸,杜如晦再是军功盖世,但终究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