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的恨意在这一刻尽皆变成了一种不可控制的苦涩。

“溧阳公主,你若是想杀本王,本王随时恭候。”

“但本王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我家人的主意,那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这一点,严兄应该清楚。”

李恪也没有夸大其词,他若是想对付溧阳公主,只要溧阳公主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严楚是亲眼见过的,所以他应该懂得。

严楚的目光像是浸染了秋意,萧索中带着一丝

冷意,漠然的看着李恪。

他知道李恪所言并非恐吓,但身为泉盖苏的首徒,他却不能胆怯。

怯懦是兵家大忌。

“殿下话虽不错,但我高句丽也绝非易于之地,还望殿下谨言慎行。”

严楚的声音不卑不亢,泉盖苏首徒的气度霎时间显露无疑。

李恪也懒得与他争论这些只关乎面子问题的事。

闻言只一摆手。

“严兄还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他知道,严楚此番再来,绝非只是因为溧阳公主之事。

“大相让我转告殿下,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为什么?”

李恪略微有些诧异。

他甚至都没问泉盖苏要如何帮他,他关心的是泉盖苏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说之前让严楚来帮他乃是因为当初他与泉盖苏有协议在先,那么此次又是为何?

“大相的意思是,让你在长安帮他调查一个人。”

“谁?”

“兵部前侍郎,而今的大理寺寺卿,杜由之。”

严楚的话音落下,原本扑在他怀里的溧阳公主霎时间抬起了脑袋,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着严楚。

“师兄.......”

“你是说......”

溧阳公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谁知严楚只是摇头,并未应声。

而另外一边的李

恪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懂严楚的意思,毕竟连溧阳公主都听了出来,若他还不懂的话,岂非贻笑大方?

“你师傅没搞错?”

李恪有点不太相信。

泉盖苏何等地位,如果能让他都感到忌惮,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当初从他手中逃走的弟弟。

换句话说,泉盖苏认为已经成为大理寺寺卿的杜由之,就是他弟弟。

可杜如晦岂能让一个.......

刚刚想到这里,李恪便释然了。

杜如晦本就工于心计,当初他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位李世民设计玄武门之变,而且从容不迫的将李世民送上皇帝的宝座,收容一个高句丽叛徒对他而言,简直不要容易。

这种事对于杜如晦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殿下答应否。”

严楚没有回答李恪的问题,他在乎的只是李恪是否愿意和高句丽合作。

李恪闻声,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高句丽主动示好自然是好事,可自己一旦答应,那就等同于将把柄交到了泉盖苏的手中。

这和与高句丽结盟的效果是一样的。

虽然能得到一个盟友,但也是授人以柄。

只要泉盖苏想对付自己,那只要在长安稍微一散播自己与高句丽勾结之事,自己在长安的谋划只怕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