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人曾在白壁外看到宰执的身影,与士人交谈甚欢,来日便一封奏疏举荐,授予御史,一跃枝头变凤凰。

以至近年以来,年老白发者经过白壁之下,士人高谈阔论之声总会高昂几分,言辞愈发犀利。

“到了!”

长安城外,士子勒马驻足,望着不甚宏伟的城墙,哈哈大笑。

笑声引得路人侧目,却没有一

人停下脚步。

毕竟,这样的情景太过寻常,寻常到守城的卫士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趣,照本宣科般勘验过所,检查携带物资。

“贞观十二年五月朔日前当归齐州,若迟归课役由父陈明德处之。”卫士将过所交还士人,嘱托士人不要留在长安太久,否则近年的赋税,就该有他的父亲代为承担。

陈宇抱拳一礼:“有劳。”

自春明门入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横街,直通长安东门,道路宽阔,足以数乘马车并行。

“三郎与某去寻客栈,十三郎和七郎去投拜帖诗,二十三郎和九郎去楚王府,将我等诗赋贴于白壁之上!”陈宇昂首跨马,吩咐一众同族士人,宛若指挥大军的将军似的,让路人不禁侧目。

众人齐声应道:“喏!”

士人的声音与动作整齐划一,守城的卫士不禁侧目而视。

与此同时,驿卒在禁军的卫护下,进入皇城。

皇城,是整个大唐的行政中心。

驿卒骑马奔驰其间,只觉紧张不已,左右两侧的建筑,总让他忍不住偷偷打量。

“兵部在前面,汝将奏疏交给兵部员外郎,带着回执走,不要逗留皇城。”陈昭一指兵部方向,为驿卒指明道路。

驿卒忙不迭

的躬身行礼:“喏。”

旋即翻身下马,将驿马拴在兵部外,抱着竹筒进入兵部。

天子圣驾东巡,朝廷的中心自然也移动至洛阳。

长安兵部,显得空空荡荡。

将诏敕上交兵部,驿卒收好回执,战战兢兢的离开兵部。

也不敢上马,只牵着马匹从来时的道路离开皇城。

驿卒离去之后,陈昭紧随其后的迈入兵部。

在兵部员外郎宇胜疑惑的目光中,陈昭从怀中取出一张素白的绢帛,朗声宣道:“陛下有谕。”

啊?还有谕令?

宇胜疑惑不已,诏不是已经到了吗?

但是,看着陈昭严肃的神情,宇胜还是感到一阵惴惴不安,躬身肃立道:“臣兵部员外郎承议郎宇胜谨受皇帝陛下谕。”

“诏至西京,直付房玄龄视之,余者讨,皆不与!”陈昭肃立朝阳之中,仪容刚毅,宛若神兵。

陛下此为何意?

宇胜大感不解,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接过这道没有经过中门下, 没有实际效力的圣谕。

唐制,天子的命令不经中门下,便不算诏敕。

上至宰相,下到黔首,都可以拒不执行。

若是胆子大,还可以在命令上回上一句“此乱命也,臣不奉诏。”,或许还能名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