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似乎能装下一颗人头?

鞠泰眼皮一跳,或许真的是一颗人头,用来威胁寡人?

不等鞠泰胡思乱想更多,王玄策上前一步,弯腰作揖。

“大唐吴王府谘议参军、检校礼部本司郎中、朝请大夫充燕然道行军记室王玄策,奉左武卫大将军、扬州大都督、安州刺史、燕然道行军大总管吴王令,乃使高昌!”王玄策直身立于廷中,目光炯炯,身姿高昂,锐气难挡。

王玄策被征调入行军,李恪自然授予了他与他先前品阶相仿的官职,而在行军中充任的官职则是记室,也可以叫做记室参军事,仅次于长史、司马之下,参议军务。

鞠泰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禁疑惑起来,哪里来的吴王令,为何还有燕然道行军?

莫要欺负某不懂地理,燕然山分明在漠北,怎么可

能在西域?

“足下为何而来?”蒙辛大声问道,他眉头略皱,似乎察觉出王玄策来者不善,可又实在想不明白是何缘故。

王玄策大声说道:“奉吴王令,命高昌筹军粮草料,限三日内供军需!”

什么?

鞠泰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让我高昌筹办军粮,这唐人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唐使戏言乎?”鞠泰压着怒气,沉声问道。

“使者无戏言。”王玄策看着鞠泰,报以同样的目光。

鞠泰顿时火了,一锤地毯,大声喝令:“拿下这两个狂徒!”

若在平日,鞠泰还不会有如此愤怒,但是在此时,正逢元日,本心想唐使祝贺,却不料被索要军粮,气的鞠泰七窍生烟,更加满腹狐疑。

而王玄策仍旧大声读着手中的军令:“奉燕然道行军大总管令,限高昌县令三日内筹军粮十万斗,车马若干并附马草……”

一听王玄策的话,鞠泰的怒意更盛。

高昌县令?

吾堂堂高昌王,难道唐人只以为吾为一县令吗?

“拿下!”鞠泰大声喝道,殿中卫士立刻上前。

藏在帘幕之后、左右两掖的卫士一掀帘幕,举着长短兵刃便冲入殿中,将王玄策与裴行俭团团围住。

长戟闪着寒

芒的尖锐直指王玄策的面门,而王玄策却丝毫不慌不乱,读完军令上的字,将军令往地上一抛,双手扶着自己的发冠,仔细整理起来。

见到两人被团团围住,鞠泰犹嫌不解气,怒满眉梢道:“斩了这两个狂徒!”

两人不慌不忙的样子,更让鞠泰几乎气炸,手中的食箸甚至被他捏断。

卫士正待上前,却见王玄策重重一顿节杖,硬木制成的节杖撞击在地板上,铿锵作响,吓得一群卫士不敢上前。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大军便在城外,倘加刀兵,亡国之患不远矣!”王玄策大声喝道,例数此前杀害汉使诸国的下场,铿锵有力。

鞠泰一抛手中断掉的食箸,重重砸在地上,作色怒喝道:“斩!”

鞠泰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将自己与亡国之君比较,更让鞠泰严重冒火,恨不得手刃两人,以消心中怒气。

卫士得到王令,不再迟疑,举起长戟便要斩杀两人。

就在这时,一声洪钟大吕般的断喝从卫士的包围圈中传出。

“且住!”裴行俭面不改色的把木匣举起,目光直直看着鞠泰:“汉军旦夕及至,勿谓言之不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