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镇的骑兵一消失,等候的人立刻通知了风陵渡悠闲休息的几人。

这是兵道大事,按察使唐斋山立刻跟上去。

原来是换了个地方,到王官谷找草料来了。

六十里还是在身边,韩爌等人也没在意。

陆天明既然召集众人,他十天内肯定得在韩阳镇议事,拖太久大伙就散了。

你想熬,那就熬着吧。

两天时间,两个村的地就全收完了,村民也不着急打谷子,大老爷收税宁肯给银子,留着谷子自己慢慢吃。

骑军训练需要一个校场,三百亩地,东西村保长里长竭力争取,陆天明大手一挥,弄两个不就行了,每亩三两的补贴,双方都感觉非常划算。

七月十九开始。

王官谷就是另一片景象,村里面的山谷中全是营地,上千人在做饭洗衣、切料喂马。

欢声笑语不断,因为钦差大人还管饭吃。

村子外面的西校场中尘土飞扬,曹诏和孔有德在训练骑军配合。

东校场则全是练习射箭的校尉和步卒,射不准不要紧,必须会射,以后带兵有大用。

大明朝别的军械不多,软弓堆积如山,京城大约有十万张,南京都督府下属的匠作所还封存着六万张,不是不给边镇,是边镇不要,箭矢消耗跟不上,营兵配太多的软弓没毛用,反而让大爷们平账了。

就在王官谷一片热闹之际,五十匹战马绕过流贼的劫掠路线,从东面太岳山进入河谷直奔蒲州,上面的骑士个个风尘仆仆。

陆天明等候的锦衣卫山西驻守千户来人了。

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给他们传令,半个月内查不清流贼情况,集体枭首,他们这是卡着时间极限完成任务。

司空庙后院的大房子里,舆图挂墙上,召集众将来议事。

千户官陈继业身穿贫民短衫,对众人躬身,“陆同知,诸位将军,流贼自六月底聚义,分击山西各地,他们在晋西南虚晃一枪,转头翻山越岭去了晋东南地区。

但我们已探知,晋东南的流贼以高迎祥为主,此人劫掠沁水、阳城后,并未大规模跑动,依旧在王屋山和太行山里面躲藏。

盟主王自用野心勃勃,兵分三路向北,西路攻陷吕梁山中的乡宁、吉州,目前在汾州附近,逼近晋中。

东路由王自用带队,经潞安府、沁州、辽州一路北上,攻陷武乡、榆社县城,下官离开太原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到太原东面的寿阳了。

中路沿着河谷向北,但带队之人老回回马守应相当谨慎,一会到东面的太岳山、一会到西面的吕梁山,除了劫掠霍州乡野,没有进攻其他县城,不知不觉到了汾州。

如今中西路已经汇合,看起来像是与东路流贼合击省府太原的样子,巡抚大人在晋中腹地只有一万边军,羸弱不堪,急需救援。”

他刚说完,曹诏立刻问道,“流贼数量不知道?”

“曹总兵,王自用大约六七万人,汾州现在大约五万人左右,高迎祥大约带着四万人在晋东南,其余流贼分布在山区,下官实在无法提供准确数据。”

曹诏看一会舆图,对陆天明果断说道,“大人,流贼不可能夹击太原,他们连府城都撼不动,省城乃北地军事重城,防御能力仅次于京城,流贼没有火炮,没有攻城军械,没有弓箭手,再来二十万也进不去。

他们之前未到晋西南劫掠,就是担心陷入骑军的追击中,那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晋中盆地,咱们六千人一去,他们跑都跑不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晋中粮食抢收了,他们在乡野得不到补充,王自用竟然与咱们玩起了瞒天过海的把戏。”

老曹厉害,陆天明是‘已知’,人家是预知。

自己必须动一动,让王自用达到调动兵马的目标,他才会从山里出来找死。

陆天明把锦衣卫收集到的消息递给他,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

“流贼三十六营,三十六个头领,除闯王高迎祥外,紫金梁王自用、老回回马守应、还有一个外号曹操的罗汝才,他们就是三路头领。

八大王张献忠、闯将李自成在高迎祥麾下,其余还有闯塌天、左金王、扫地王、乱世王、混天王、点灯子、大天王、九条龙、四天王、齐天王、映山红、摧山虎、冲天柱等等。

这些家伙也不知道起个名号吓唬谁,天王多如狗,龙虎满地走,典型的牛鬼蛇神,但我们不得不重视,因为他们的确比以往有组织,有配合。

吕梁山南麓一支五千人的流贼,不时出现在稷山城北,高迎祥又带着几万人隐藏在东边二百里外的王屋山与太行山,结合曹总兵的判断,这些家伙有大计划,可能几万人在打造攀城的梯子。”

曹诏眼皮一跳,“好胆,他们竟然想直接进攻平阳府城。”

“没错!”陆天明站起来,到舆图旁边点点临汾所在的位置,“诸位,府城临汾距离我们四百里,骑军两天行程,位于河谷中间,西距吕梁山二十里,东距太岳山三十里,整个河谷不过五十里宽,非常便于流贼隐蔽行军突袭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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