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竟然还睡了两个时辰。

这时候的郡主没有一丝害怕,发髻高高盘起,靠身上一脸俏皮,充满游戏的心态,天潢贵胄果然都是有怪癖的奇葩。

不是单纯,是单蠢。

朱审烜早醒了,看到他和郡主从里间出来,摸着脖子用力歪一歪,“吃饭吧,今天我们都很忙。”

郡主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巾,“大哥,小妹已是人妇。”

朱审烜点点头,脸色很满意。

陆天明对兄妹俩的行为直咧嘴,百姓看重的事情,贵人总是很‘坦然’。

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栓,对校尉吩咐道,“拿点吃的来,让兄弟们也吃饱。”

听说他们开门了,韩爌、冯铨、麻杰立刻来到后院,陆天明腰间挂着尚方剑,依旧在兄妹俩中间,这一看就没谈出个结果。

双方果然没有丝毫回旋余地,藩王要脸,陆天明不服软,那就是不给你脸,确实没得谈。

陆天明看了他们一眼,略微有点疑惑张之极去哪了。

过一会突然哈哈大笑,“大王,小公爷回京了,您看看,藩王被抛弃了。”

朱审烜反应慢了一拍,但随后大怒,“天潢贵胄不可欺,有胆你就杀了孤。”

“大哥,郎君,别吵嘛,肯定有办法。”

郡主突然脆生生开口,三人一瞪眼,谈一晚上,就说服了个女人?

晋王果然又愤恨说道,“小妹放心,这混蛋失礼在先,他必须做仪宾,否则就去死。”

“谢谢大哥,小妹要定这个仪宾了。”

啪~

陆天明把尚方剑往怀中一抱,兄妹俩顿时闭嘴。

饭菜来了,校尉放下退了出去,郡主给两人盛粥,朱审烜冷哼一声,慢吞吞喝粥,陆天明却一手拿碗呲溜呲溜喝尽。

他刚站起来,晋王就对外大吼,“来人,不准他们任何人离开。”

哗啦啦的内侍和护卫站了一院,韩爌痛苦拍拍额头,“大王,还是先让钦差回营的好。”

“孤不需要你来废话,陆天明若离开这里,孤何以立藩,皇室颜面何存。”

陆天明把尚方剑一横,三人齐齐大叫,“不得无礼。”

今天的喊叫比昨晚含蓄多了,这些家伙看来也不想参与任何事了。

陆天明拿剑鞘捅一捅朱审烜,“大王,麻烦您送下官出城,体面一点好吗?”

“放肆,有胆你就杀了孤。”

陆天明还没有说话,郡主立刻拉起晋王,“大哥,咱们到城门楼转转。”

三人见这形势,齐齐退后几步,没错,总得有人退一步,先分开再说。

陆天明立刻到晋王身边,推着他迈步,就这么带着‘人质’出了官驿。

八月十六,官府还在休沐。

百姓在串亲戚,流贼刚刚被打败,街上喜气不错,太原百姓对晋王好似很熟悉,看到他们靠在路边躬身,也没有害怕。

很快出瓮城来到护城河外,陆天明上马,回头看没有任何人跟上来,对朱审烜咧嘴一笑,“大王,您被彻底抛弃了,以后别这么傻,还有,您情感投入不够,下官给您添点情绪。”

朱审烜刚想问什么意思,陆天明突然举起马鞭在肩膀抽了一下,伸腿一脚把晋王踹了个屁股蹲,哈哈大笑,拍马离开。

王府下人顿时炸锅,郡主在他起步时候,一下抱住腿,被拉到马上带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朱审烜受此大辱,果然气得吐血,跳起来抓住护卫头领怒吼,“集合所有护卫,王府和藩庄守陵卫都叫来,有一个算一个,去大营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给孤抓回来。”

长吏司和仪卫司立刻去集合护卫,不说其他事,陆天明当众殴打亲王,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官府也跑不了。

晋王府突然集合护卫,也没人能阻止,半个时辰后,藩墓守陵的护卫也被叫到城下。

他们竟然有一千匹马,仪卫司二百年都没这么集结过护卫,太原西门顿时人仰马嘶,跑步向河对岸三十里外的大营。

典仗在马上一脸苦涩,大王说了,不能杀钦差的人,以免落下把柄,也不能让他们杀人,以免下不来台。

但要把钦差和郡主带回来,鬼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他们跑了一个时辰,刚刚来到大营门口,突然被树林里冲出来的骑军和校尉围住,嗖嗖嗖箭矢射到身前。

典仗亡魂大冒,连连大叫,“住手,住手,我们来带郡主回家。”

骑军才不管他说什么,命令是‘扒光’这群人,个个抽刀大叫,“下马,把兵器扔下,棉甲扔下,快点!”

典仗虽然屈辱,但脑子不傻,这才是最快的保命交差办法,连连招呼人下马,扔掉棉甲、长刀。

还没有一刻钟,在骑军哄堂大笑中穿着内衬失足跑向太原城。

军营了望台,宋裕本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对一脸微笑的陆天明道,“接下来怎么做?”

“晋王会上奏我造反,巡抚提供不了明确的信息,咱们不要见他们,朝廷和山西都会混乱一个月,趁这段时间,咱们得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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