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陆梵赶时间而已。

距离民政局下班不到一小时了。

就在她想走的时候,陆阀财忽然把她喊住,转而对摄影师说道,“我想和我女儿说点话,二位在外面等等。”

说完,他将陆梵拉进另一个房间里。

关上房门, 没有追踪的镜头,陆阀财的脸色才变得阴沉下来,低声吼问她,“谁允许你在节目上乱讲你妈妈的事,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

丝毫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是, 你脸皮厚不怕丢人,但你想过我们吗?音音是你妹妹, 她才刚刚高中毕业,你说那些无非是想断了她的前程!”

陆梵微提的嘴角笑意讽然,“她高中刚毕业,我就不是了么?”

言外之意,她和陆音音的年龄相差无几。

“就允许她在别人面前造谣诽谤我,还不准我站出来陈述事实自证清白了?”

看着眼前仿佛一夜间白了头的生物学父亲,陆梵眼底的冷漠一览无遗。

“你有什么不满不能私底下和她说吗?非要把话晾在公开场合里!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还有网友给她寄死老鼠活蟑螂,诅咒她死的!”

对陆阀财而言,陆梵就是从小无父无母才缺乏管教,他不过是站在父亲的角度来指责批判她而已。

可在陆梵心里,这种指责宛若一把带着她生母血液的寒刀狠狠刺入她的骨髓,将她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亲情线斩得明明白白!

她紧抿的唇角微动,撂下一句话,“这是你们的报应。”

“你……”

见她要走,陆阀财死死抵在门板上, “你不能走,除非你答应我, 回去后解释清楚,让他们不要再来害音音了!”

“解释什么?解释你没有抛妻弃子,还是解释陆音音在校期间是三好学生?”

看着他那副护犊的模样,陆梵冷言说道,“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倘若你们知错不知悔改,这辈子报应都会落在你女儿陆音音身上。”

“……”

随着她话音落定,陆阀财的双腿软了下去,瘫坐在地。

陆梵冷眸淡然轻掀,想要越过他去开门。

谁知他再次拦在门前,“求你放过音音吧,只要她好好的,你让我去地下给你妈妈赔罪,我也毫无怨言!”

见她无动于衷,陆阀财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强硬变成哀求。

“我知道你这次高考考得不错,还被清大录取了,爸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的,可你不拉她一把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害她呀!”

这次,陆阀财的眼泪下来了。

但陆梵觉得, 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并不值得同情。

“陆梵,音音她还小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你当姐姐的原谅她好不好?你有气就冲爸爸来,别再揪着她不放了行不行?啊?”

“……”

陆梵甩开他想伸过来的手,背过身去,正对着打开的窗口。

身后软硬兼施的陆阀财终于被她的冷漠打败了,五十来岁的大男人当场嚎得惊天动地!

“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是我没教好你,才让你变成了魔鬼,佛都感化不了你啊!”

门外传来陆音音急切的声音,“爸,是不是陆梵她打你了?你快把门打开,爸!”

“……”

陆阀财转身要去开门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窗户跃下。

刹那时,他惊恐的嚎声再度响起,“陆梵?陆梵?!快来人啊,陆梵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