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勇看到菜刀上的字,顿时呼吸都有些不畅:“宁先生,我这不是把您坑了吗,这……”

他显得十分懊恼,我也看出来了,的确是真情流露,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冷静:“你先不用着急,眼下未必是必死之局,即便是赊刀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做到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不是?”

我现在还真就不信了,马勇就和我在一起,这赊刀人纵然有天大的手段,难不成还能亲自进我店里杀人不成?

要是他真敢和我玩这混不吝,到时候正好把他一起扣下来,来一个人赃并获,这样十二年以来的四桩悬案也都能结案了。

马勇坐在那里捂着脸颇有些苦闷的说道:“我这一辈子都兢兢业业,连鸡都不敢杀,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煞星。”

“好了,你先不用想这么多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就行了。”

把马勇劝到楼上休息,我则是拿着这把菜刀来到了茶馆的包房里,顺便还带了两本之前爷爷留下来的古。

在这里泡一壶茶,安静静的看一会儿是我日常消遣的不二选择,即便现在大祸临头也是如此。

我喝着茶看着面前的菜刀,希望从这菜刀里看出什么端倪,可是左看右看这菜刀也就是一把普通的精钢菜刀,放在外面也就是二三十块钱一把,并不是多稀奇。

可我心里清楚,这菜刀绝对不是看着这么简单,否则赊刀人不可能凭借一把菜刀就会在三年以后准确找到他曾经预测过的天命贵人。

毕竟人都有流动性,家庭原因,工作原因,各种各样的外力干涉都可能会造成人的迁居,这菜刀倘若没有端倪,赊刀人凭什么确定自己三年后就能准确找到当初赊过刀的人。

我想着,翻动着手里的菜刀,希望能够看出一个子丑寅卯,可是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正巧这个时候熊敬业端着一个酒精炉走了进来:“老板,我弄了一种饮茶式,端过来给您试试?”

“行啊,你端来我试试看!”

最近店里客人越来越多,而且客人有年轻化的趋势,我就让熊敬业闲着没事研究一下新的茶式,能给年轻人多一些选择,让他们更喜欢老祖宗留下来的茶道。

熊敬业毕竟是专业的茶艺师,对于她来说这不算太有难度,这不是这就研究出来一种新样式的茶了吗?

她点酒精炉,然后把烹茶的一个小砂锅放在上面,然后依次放进茶叶,参片和红枣,我看她这些东西旁边还有一只小壶,便问道:“那个壶里的东西也是放进茶里的?”

“对,这是羊奶,我用的早春时节的新鲜茶叶,有些太苦涩,需要羊奶综合一下味道才好。”

我不由得点点头:“你还挺能琢磨,别说这茶的味道好不好?单单是你这个创意就应该给予鼓励,今天晚上去尹韵那里领五百块钱奖金。”

她甜甜一笑:“那我就先谢谢老板了。”

我伸手敲着敲砂锅:“这砂锅用之前,用来煮过一次粥了吗?要不然有沙眼堵不住的话可是会漏水的!”

“煮过了,您放心吧,这茶煮一刻钟,然后倒羊奶在煮三分钟就可以了,您看我是继续在这里等着还是……”

“你先出去忙吧,具体步骤你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吗?一会儿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我知道她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就让她先出去招待客人,而我则是摆弄着那只装着羊奶的皮壶。

这壶约摸着能装二两羊奶,虽然不大,不过却很精致,四边镶着银饰,上面还绣着一只腾龙,很漂亮。

我看着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十五分钟了,拿起这个小壶起身就要倒羊奶,可就在这个时候袖子突然甩到了酒精炉里。

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连忙把袖子扯出来就甩,不过我这外套的材质太过纤薄,火一烧立马就点了一个袖子,我只得把衣服脱下来,在脱衣服的过程中被点的这个衣袖无意间沾到了那把菜刀上。

可是这么一沾我突然发现这菜刀上似乎是有一层涂层被我的衣袖给烧化了,融化的那一部分就像是蜡油一样顺着菜刀开始流下来。

我这时候才搞明白,原来菜刀上的字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烙印在这上面的,菜刀上有一层特殊的涂层,耐磨,可是不耐热。

不过一般的温度不会融化这层涂层,如果不是我刚才一时失误致使衣袖被酒精炉点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我把衣服上的火用脚踩灭,然后把酒精炉上的砂锅端开,拿着菜刀放在火上慢慢炙烤,把上面的这层涂层烧融化。

等到涂层彻底融化,我用地上的破衣服擦干净上面的涂层,然后仔细观察手中的这把刀。

这把刀比起之前有很大的差异,之前菜刀上有一层反光的类似于金属的银色涂层,现在涂层融化,露出这把菜刀的阵容。

菜刀一面有北斗七星的图案,然后下面刻着八个字:命格中庸,天明贵人。

另一面则是五个小鬼提着锁链的图案,锁链另一段捆绑在五个垂头丧气,衣冠不整的男人身上。

这一面也刻着八个字:发际夺魂,逆转阴阳。

怪不得这菜刀做工竟然如此巧妙,原来是菜刀本身另有乾坤,倘若不加装饰,就这么赠与路人,恐怕只有傻子才会要。

而赊刀人之所以能够准备定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恐怕就是因为这把菜刀,持有菜刀的人和菜刀接触年深日久,难免会给菜刀渡去一丝气息。

而赊刀人和菜刀之间也有反应,故而能够准备定位,到时候上门索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看去,原来是熊敬业,此时她用手扇着屋里的烟尘:“老板,外面的客人说包房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糊了,让我来看看,您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