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刺客?吃饱了撑的,去刺杀一个千户。”

陆天明哈哈一笑,“李兄气度不错,没有生气,是觉得陆某这一闹,公爷会不好意思,然后尽快让李家袭爵吗?”

李开先一愣,“贤弟知道?”

“陆某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刺客跑你家府邸,必须搜,必须用刑。”

李开先摸不准他要干嘛,看着像需要配合,踌躇一会拱手离开了,陆天明把炭盆往脚下挪挪,伸腿抱胸休息一会再说。

后院突然传来痛嚎声,漆黑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瘆人。

锦衣卫、大兴县衙、东城兵马司,都借着休沐的理由没有出现,明天少不了一顿啰嗦。

陆天明判断李家并非凶手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京城很难找出比他家还干净的人。

九千岁的狗,这就足够排除他走私、勾连外族的可能。

会咬人的狗不叫,勋贵爵位难升难降,做事完全为了财富,李家若做暗事,就不会去汪汪做狗,天启朝那些沉默的勋贵远比李家嫌疑大。

陆天明到底是受伤了,白天筋疲力竭,虽然喝了一顿大补汤,依旧有点迷糊,听着后院的惨嚎声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客房门被推开,董成虎到身边低声道,“大人,新乐侯府刘炳求见。”

陆天明眨眨眼,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董成虎又躬身道,“寅时初,再过半个时辰,该上朝了。”

陆天明点点头,董成虎给他倒了杯热水,把刘炳带进来,关门离开。

刘炳拱拱手,“陆千户,你上当了,这样不可能抓住凶手。”

陆天明唾一口碎茶叶,感觉到左肩一阵疼痛,闭目懒洋洋的道,“刘家沉不住气,陆某还真没想到,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刘兄,若非陆某知晓点事情,现在挥刀抄了你家。”

刘炳是来‘教导’人的,憋了一肚子诚意,被陆天明一句话堵死了,尴尬笑笑,“这刺杀很蹊跷,为了刺杀而刺杀,过于急切,外人的可能性更大。”

“哦?刘兄请赐教,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

刘炳轻咳一声,“阳武侯有一本秘账随身携带,仵作不可能拿,朝臣更不会,但突然消失了,东英楼凶猛的刺杀,足以说明贤弟无意中拿了账本,其中必定有让人狗急跳墙的内容。”

陆天明挠挠头,“刘兄,国公什么话都没跟陆某说过,能说说你家在做什么嘛?咱先有点信任基础。”

“家祖与陆千户一样,忠君爱国。”

陆天明斜眉瞥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刘炳一愣,转瞬脸色涨红,尴尬至极,他这些年在国子监混日子,不自觉带了点人的毛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犯错,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拱拱手道,“家祖曾代理中军都督府,受万历和天启皇帝差遣,与厂卫不同。”

“本官知晓账本,但本官没有拿账本,刘兄可以走了,明知西宁侯算计我不说,明知刺客买凶杀人装哑巴,明知凶手行刺看热闹,咱们的账以后再算,这里没你刘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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