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鼎臣刚想示意他回营再说,看到后面慢悠悠来了位儒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忙躬身,“韩阁老怎么也来了,山西流贼肆虐,下官真是惭愧。”

以孙谷为首的属官连忙跟着躬身拜见。

韩爌提提腰带,对众人点头致意,“鼎臣,老夫很累,但要说一句,剿匪还是听一个人的好,令出多门是大忌。”

“嗯?”

许鼎臣下意识问一句,接着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飞鱼服的董成虎持尚方剑到众人面前,

“钦差令,山西大军马上撤回太原府城,山西镇总兵马上带三千人回援忻州,与游击宋裕本防御定襄。

曹诏接手山西全境剿匪军务,骑军阻断南北三百里河谷,阻断流贼联络,晋中所有县城坚壁清野,违令者格杀勿论。”

许鼎臣猛得一伸手,被韩爌闪电捂嘴,呜呜两声,看到韩爌眼里的冷意和一旁无动于衷的曹诏,顿时收声,强忍怒意道,

“好好好,钦差大人到晋中,老夫也能安心等候大军胜利。”

曹诏这时才出声道,“许大人,水、交城、清徐,三县西边有十多万流贼,他们全部挤在山缘边,只有大军回省府,他们才会出山,否则末将毫无办法,双方就这么僵着也不行。”

“诏,你是想把他们放到晋中东面?”

“没错,流贼分散太麻烦,他们感觉到处是危险,暂时又饿不死冻不死,我们不能跟他们耗下去,必须杀一阵。”

“然后呢?”

“他们该考虑逃命了,该考虑换个盟主了。”

许鼎臣一愣,“围杀王自用?”

“没错,他必须死。”

“为什么?马守应和罗汝才破坏更大,怎么听起来陆大人与王自用在怄气?”

韩爌朝曹诏摇摇手,向北虚请一下,“鼎臣,咱们回太原说吧,此处是军营,那就让曹将军主持。”

许鼎臣一跺脚,“韩阁老,乱搞啊,完全乱搞,这是山西镇边军,曹诏怎么能节制他们。”

韩爌哭笑不得,指指董成虎,“不是曹诏节制,是曹诏领尚方剑节制,何况他们也是回城,咱们前脚,他们后脚。”

许鼎臣有点骑虎难下,犹豫片刻,一咬牙吩咐总兵听钦差令,倒也痛快,扭头与属官直接回太原。

韩爌向曹诏点点头,在几名护卫帮助下,追上前面缓行的许鼎臣。

这位是太湖人,湖中马山岛人,与周延儒同属常州府。

论气,那是嘎嘎响,诗一绝。

论做官,咳~不提也罢。

做人还行,实在不拍马,也不追随同乡的东林和复社,副佥都御史,周延儒去年举荐任巡抚。

韩爌刚追到身边,许鼎臣就拱手道,“感谢韩阁老,否则下官还真下不来台。”

老头一愣,由衷赞叹,“鼎臣是个明白人啊。”

“明白啥呀,冯铨到太原两天了,还有国公府小姐。下官再不明白,身体该分段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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