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定睛一看,这女鬼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找我委托任务的朱莉,我刚准备和她交代一下事情已经查出结果,怎么她就来了,而且还变成了这样。

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我胡思乱想了,眼看着身着红衣的朱莉已经把手朝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我连忙出手抵挡,我和她面对面,双手擎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掐到我的脖子。

我也在等,等着通灵鬼玉能够发挥效力,帮我制止住现在这已经丧失理智的朱莉,可是通灵鬼玉之前已经裂开,现如今威力不如从前,根本制不住已经变成厉鬼的朱莉。

而现在尹韵和长山都已经睡了,况且就算是不睡,他们两个恐怕也不是这厉鬼的对手。我看到旁边桌上就是我的手机,我努力的往旁边挣扎,希望能够拿回我的手机。

拿到手机,给刘桂怀打电话,最起码他能告诉我怎么做。

只可惜朱莉现在力气很大,我根本挣不脱,而且她的手特别凉,我就这么握着,就像是握着两根冰凌一样,感觉手都要冻麻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连串的脆响,紧接着从我的头顶落下一片片木屑,这是胡万成在离开之前给我布下的九棺镇煞风水局,之前有这个风水局在的确没有任何鬼魂敢在我这店里造次。

可现如今这九只棺材都已经碎了,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恐怕我就算拿到手机也没用了,我坚持不到刘桂怀来的时候了。

“影符烧化天地通,让你站住你动不成,给我定!”

就在我心都已经沉入谷底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响起,本来我已经感觉浑身无力,可听到这声怒斥以后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当即就变得精神起来。

我这双手也更有力了,抓着朱莉的手不让她落下来,与此同时我那卷帘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可里面还有一道锁呢。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救过我的卜命人,他手中捏着一道符纸,现在还在烧,不过他站在门口被铁锁拦住,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大喊:“快点把门打开,否则我手里这道符烧完你的死期就到了。”

的确,他符纸烧的时候朱莉的动作很明显变得缓慢一些,我连忙从自己的腰间扯下钥匙,然后拖着朱莉使劲往门口跑,眼看着我已经跑到门口,算命先生手中的符纸终于烧殆尽。

朱莉爆喝一声,手直直的伸下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只觉得一阵窒息,被掐的双眼暴突,可我还是坚持着用钥匙开锁,铁链落地,门刚打开,算命先生直接推门跑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只浮沉。手在浮沉上一拂,浮沉顿时变得和长刀一样,随后算命先生手腕一扬,浮沉狠狠地砸在朱莉背后。

这一下子直接把朱莉砸飞出去老远,我被掐的眼前发黑,现在被松开,能喘过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喘气。

而朱莉趁此机会再次朝着我飞了过来,看样子不掐死我就会不罢休,算命先生手中的浮尘又是一扬抽在朱莉的身上,直接把朱莉抽飞出去,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直接拍在门上。

这一次朱莉被关在外面进不来了,算命先生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让我坐在椅子上,我喘着粗气对他笑道:“先生,您都救了我三次了。”

算命先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穿了你的命运,我也用不着如此费力的非要管着你,这也是我自己做的孽。”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用力一抖,这张符纸骤然烧起来,与此同时他在嘴里轻声念诵:“敕令夜游带鬼往生,前往阴曹不得停,速速归位,往生极乐。”

口诀念完,手中的符纸直朝着门口丢了过去,朱莉本来还在门口张牙舞爪想要进来,可等到他这符纸落在地上以后朱莉消失不见。

他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我的身边:“这是之前那个昂措做的,为的就是杀你灭口。”

我点了点头:“是啊,从她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助鬼人这一行如果没能完成雇主的委托,被雇主杀死,是不需要承担因果的,他就是想要在我没有正式结束任务之前让朱莉杀了我,不过幸好你来的及时。她这是去哪了?”

“已经被夜游神带走了,不过应该不能投胎,发配到地府以后还需要重新接受审判。”

“那你又是你?”

算命先生被我这么一问,愣住了,侧过头把脸对着我:“你想问我是谁,我可是不祥之人。”

“没事,就算你是不祥之人,最起码你现在是来救我的,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

算命先生听我这么说,咧嘴一笑,他的笑容很难看,脸上的褶皱堆积到一起,笑声尖锐刺耳:“我是卜命人,可是我不给活人算命,我只给将死之人算命。”

我感觉释然,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卜命人,可是我知道他则是江湖异士之一,而且不仅仅是简单的江湖异士那么简单,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不想让我死,只要我跟着他,就能找到真像。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放松,他有些疑惑:“你不怕我?”

“我不怕,反正据你所说我都要死了,你给我算命,我还怕什么,况且今天我不都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了吗?”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我带你去一趟这个女人死亡的地方,你只需要跟着我就行了。”

我和他走在长夜笼罩下的林安市街头,他手里拿着那只竹幡,脸上仍旧戴着那只黑色墨镜,除了上次对敌昂仁,我没见过他摘下眼镜。

他手中的竹幡点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鼓点,上次我的确可以确定他的双眼没有眼球,可是他却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工具辅助,就能在这车流不息的街道上畅行无阻。

我感觉他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个不容揣测的人。